(收录:
《人是世上的大野鸡》
《独腿旅行者》)

在这个松绑的夏天,还是第一次,这个警示语跟伊蕾娜的关系甚于跟海岸本身。陡峭的海岸就像是碎土块和沙子垒成的,就像是被士兵盖好的。于是,雾气无法入境,无法深入腹地,不管它从何方而来。
晚上,士兵们喝醉了,又开始走来走去。酒瓶子在灌木丛里叮叮咣咣。他们从远处的保龄球馆里出来,跌跌撞撞地站到酒馆里,他们,那些穿着夏装的士兵们,站到了雷达伞的大喇叭下面。雷达伞只是在捕捉灯光和水面颜色的变化。它们属于另一个国家的边界,跟另一个国家边界上的士兵一样。
在夜里,天水互为一体。
天空闪着斑驳的微光,跟星光一同躁动,随潮水起起落落。天空漆黑无声。水面波涛汹涌。

——《独腿旅行者》

《独腿旅行者》

可我已不再年轻。

—— 塞萨尔·帕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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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十分清楚,在什么地方该干什么事。
他们迫不及待地购物,迅速点一杯咖啡。一边走路一边擦过橱窗、墙面和栅栏。在公园里,他们扯下第一丛灌木上的叶子。他们甚至把叶子放进嘴里。过桥的时候,他们把石头踢到水里。广场上,他们坐在第一张椅子上。他们不用左顾右盼,马上就开始滔滔不绝。
在人头攒动的大马路上,他们能够灵活地避开路人。伊蕾娜总是跟在他们身后一步之外。
接着,伊蕾娜看见那些与她亲近的人,把他们生活的城市扛在背上。
在这些时刻里,伊蕾娜知道她是为了观察而生。观察让她变得丧失了行动力。
当伊蕾娜不得不行动的时候,却什么也做不了。行动还保持在开端。而那些开端已经分崩离析。就连每个姿势动作都不复完整。
伊蕾娜就这样,不是生活在事物里面,而是生活在它们的结果之中。
她跟弗兰茨或其他人走过的路,如今要一个人再走一次。
为此,她需要借口和托词。
有时候她甚至不得不撒谎。
在大马路上,人可以一眼望到很远。汽车在树丛间穿行很久,像被喷射出去似的。紫苑花长在街道两旁。它们沙沙作响,花朵很重,散发出水和盐的味道。
每当伊蕾娜走过树枝,形单影只,她都会想:这座城市的人非得有个花瓶不可,要么就得有座坟墓。
伊蕾娜并没有对跟她亲近的人说过这些话。她只说在大马路上人可以一眼望到很远,汽车在树丛间穿行很久,还有紫苑花。
每次她一开口说话,同她亲近的人身体里就会发生一些触动。
街道,汽车,树木,鲜花,她要说的并不是这些。只是它们彼此间的关联。
他们如此不带感情地安顿下来,以至于这种关联令他们感到痛苦。关联,像一个带刺的东西钻进他们的身体。他们无能为力,令伊蕾娜恨不得消失在那些她刚才说过的东西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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