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人把最好的舞女叫来,以此表示对我们的尊敬。”弗罗利解释,“看,她来了。”
一个原本蹲坐在后台抽烟的女孩子走到灯光下。她很年轻,肩膀纤细,胸脯平坦,穿一件浅蓝色的绸缎笼基,盖住了双脚。按照缅甸的传统,她那条短裙在臀部有小小的裙撑,支起了小小的弧度,就像一朵低垂的花的花瓣。她倦怠地把雪茄扔给戏班的一个人,然后伸出一只纤细的胳膊抖了几下,似乎在放松肌肉。
戏班突然间大声喧闹起来。乐器中有像风笛的管乐乐器、一样尽是小竹板的乐器(一个人拿着一根小锤子在上面敲敲打打),中间还有一个男人被十二个不同尺寸的高鼓包围着,迅速地用手掌跟从一个敲过另一个。那个女孩开始翩翩起舞。最开始的时候称不上是舞蹈,她只是有节奏地点头,两只手肘摆出不同的姿势,抖个不停,动作就像一个老式街心转盘上面的那些木偶。她的脖子和肘关节转动的时候就像是一具傀儡,但柔软得令人难以置信。她的双手手指合拢,像蛇头一样扭曲着,能扭到几乎和前臂差不多平行的程度。渐渐地,她的动作越来越快。她开始左右跳跃着,猛地弯下了腰,似乎在行屈膝礼,然后无比矫捷地一跃而起,虽然那条长笼基束缚了她的双脚。然后她以一种古怪的姿势跳舞,似乎坐了下来,膝盖弯曲着,身体前倾,手臂屈伸不停,头也跟着鼓点的节拍而舞动。音乐的节奏加快了,到达了高潮。那个女孩笔直地站起来,就像一个陀螺迅速地转个不停,裙子的裙撑在身边飞舞着,像是一朵雪花的花瓣。接着,和开头一样,音乐戛然而止,在观众的鼓噪声中,那个女孩又摆回了那个屈膝行礼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