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里卡多·皮格利亚

「献给赫拉尔多·甘迪尼」

抢银行的罪恶和开银行相比又算什么?

—— 贝托尔特·布莱希特《三毛钱歌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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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同性恋交往已经让“小男孩”感到厌烦,他觉得恶心。他现在不愿意被广场上的那些家伙注视,他之前在其他场合与他们相识,也许是在一场电光石火的搭讪中,也许是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厕所中,那些墙上还留有凶神恶煞般的涂鸦和情诗的片段。镌刻下的名字仿佛神祇之名,胡乱涂画的爱心、奇形怪状的四肢,分布在车站厕所墙上,“印度教”电影院座椅背后,酒吧的衣帽间里,犹如圣鸟一般。他会突然渴望被羞辱,这仿佛是种病,是恩赐,是心头一紧,无法阻挡。和让人被教堂吸引、迫不及待地想进去忏悔的,是同一种盲目的力量。他在那些陌生人面前屈膝,虔诚下跪(这样说比较好,他曾说过,女孩讲道),仿佛他们是神,而他始终知道,哪怕是一个虚假的手势、一丝含沙射影的假笑,都能让他动手杀人,仅仅是一个错误的手势、一个多余的字眼,就能让他们脸上挂着惊恐的神情、胃里插着尖刀死去。如君王般赤膊站在他身前的这些男人,不知道他是谁,也从未去想象过,他们绝无可能揣测到自己身处多大的险境。“小男孩”很厉害,但他跪在地上,被消毒水的味道熏得头晕,而身旁的陌生人正边对他讲话边付钱给他。也许他才是那个付钱的人?他记不清自己做过的事,记不清昨夜,也记不清昨夜的昨夜,那些他在逃亡中流连于港口酒吧和“印度教”电影院的夜晚。他只记得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让他起身走上街去,那仿佛是种无法停止的愉悦,让他无法思考,并且最后(那女孩表示,这是他告诉她的)让他失去了思想,空虚而自由,受制于仅有的一个念头。就好比是寻找某件东西而它突然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大街上。难以抗拒,甚至在事后他还有些茫然,像刚从梦境里走出来一样,回到公寓里,马利托在等他,其他人在等“南多”帮他们偷渡去巴西。而他每次回去的时候,“高乔人”总沉浸在无声的静止中,抑或在生气,他在那块“脏垫子”上与世隔绝,在楼梯尽头的角落里。但这些并不是她叙述的(是“高乔人”叙述的),因为她以为“小男孩”是把英国的开司米从科洛尼亚运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走私商人,靠小规模走私过活,对一些事物上瘾,以为他和所有她在这座城市里打过交道的男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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