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林伍德学院,多萝西的心就沉了下来。她没有想过那会是一所堂皇迷人的学校,但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一间寒酸阴暗的房子,都晚上八点多了,但没有一扇窗户透着亮光。她敲了门,一个高个子、样貌憔悴的女人站在黑漆漆的玄关打开了大门,多萝西以为她是女仆,不料她就是克里维太太本人。她只问了多萝西的姓名,然后什么也没说就领着她沿着阴暗的楼梯来到一间昏暗的、没有生火的客厅,点了一盏小煤气灯,照亮了一架黑色的钢琴、几张填充马毛的椅子和墙壁上几幅泛黄的、幽灵一样的相片。
克里维太太四十来岁,干瘦而棱角分明,举止坚决而生硬,表明她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或许是个恶毒的妇人。虽然她既不肮脏也不邋遢,但她的整个外表看上去毫无血色,似乎她一辈子都生活在光线不好的地方。而且她的嘴巴总是带着愠恼,形状难看,而且下唇老是耷拉着,活像一只蟾蜍的大嘴。她说话语气很凶,颐指气使,带着难听的口音,时不时会说些粗俗的话。你可以一眼看得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会像机器一样毫无感情地实现自己的想法,却不是一个霸道的人——从她的外表你可以猜测出她对你根本不感兴趣,不会欺负你——但利用完你之后会毫不留情地把你丢在一边,似乎只当你是一把用烂了的毛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