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半,我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睡了吗?”日古托维奇问。
“差不多……干什么?”
“你那儿‘败德汤’确实没有啦?”
“确实没有了。”
“遗憾……有老婆简直苦不堪言。惨不忍睹。我们毕竟不是外人嘛。”
“你没有‘败德汤’已经不行啦?”
“问得好啊!应该试一试……”
“你为什么不问一问维捷克的事呢?”
“难道你还没有变卦吗?”
“这是从何说起呀!正好相反。”
“啊,那么,咱们的维捷克怎么样啦?”
“很正常。一切都正在按计划进行。”
“我听说了。大家都说,你带一个妆扮得很漂亮的人去过文学家宫。”斯塔斯沮丧地说。
“为达目的,何择手段?”
“我认为,你的手段不足以使你达到目的。反正你赢不了。”
“历史会为我们下结论的。”说着我期待地看了一眼文件夹。我已经把它们转移到了窗台上,腾出沙发床来准备睡觉。
“你的浴盆是新的吗?”
“不是很新。”
“糟糕。我有洁癖。”
“我也有……”
“你能想到吗,原来十二月党人个个都是共济会会员。他们可能是为此才把赫尔岑唤醒的吧?不过,对不起,我把你唤醒了!”
“没什么……”
“谈什么十二月党人呢!普希金也是嘛……你知道吗,甚至连库图佐夫也是共济会会员!”
“苏沃洛夫呢?”
“苏沃洛夫似乎不是。至少《百科全书》上从未提及。关于库图佐夫,说了。你听:在被授予瑞典共济会第七等会员称号的时候,他得到了会名‘绿桂’与箴言‘胜利扬你威名’……”
“你想得一个什么样的共济会名字呢?”我问。
“你讥笑我?”
“完全不是!我倒是想把你命名为‘正常人酣睡时的电话狂’……晚安!”
在这个混账电话之后,我辗转良久,不能入睡,一再起来喝水,后来我仿佛跌进了……我梦见了安卡。她正俯身狂读着维捷克的长篇小说,时笑时哭,还一再淫荡地抚摸自己膨胀起来的多情乳房,仿佛她被触及极其性感的地方。读过的部分被她扔在周围,一个陌生房间的地板上铺满了白纸,宛如田野上的皑皑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