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呼啸而来。一排汽车嘟嘟嘟地轻轻松松驶上山坡。戈登看着这些汽车,并不觉得羡慕。谁会想要开车呢?那些上流社会的女人粉嫩如洋娃娃的脸透过车窗看着他。这些胸大无脑的哈巴狗,绑在链子上饱食终日的母狗。他宁可当一头独狼也胜过当一只摇头摆尾的哈巴狗。他想起了清晨的地铁站,一群群黑压压的小职员就像蚂蚁回洞一样钻进地底下。这群蚂蚁一样的人,每个人右手拿着公文包,左手拿着报纸,对失业的隐秘恐惧就像蛆虫在啃咬他的心一样,似乎要将他吞吃掉!特别是在冬天,当他们听到呼啸的风声时。冬天,裁员,收容所,街上的长凳!啊!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来,
落叶殆尽的白杨树弓下了腰,
烟囱飘舞着黑黢黢的缎带,
在昏沉沉的空气中摇摆而下,
撕裂开来的海报战栗颤抖着。
火车在轰鸣,马蹄哒哒哒响个不停,
职员们匆匆赶向车站,
看哪,东边的屋顶正在战栗,
想着——
他们在想什么呢?冬天快到了。我能保住饭碗吗?被解雇的话意味着进收容所。“你们都要行割礼。”主如是说。你们都要好好地拍老板的马屁。有了!
每个人都在想着,
“冬天来了!求求你了,上帝啊,今年让我保住工作吧!”
寒风就像一把冰冷的长矛,
刺透了他们的身体,
他们忧郁地想着……
又用“想”这个字。没关系。他们在想什么呢?钱!钱!房租、纳税、学费、季票、给孩子们买鞋子。还有人寿保险和女仆的工资。我的天哪,要是老婆又怀孕了怎么办!昨天老板说了个笑话,我笑得够大声吗?吸尘器下个月的分期付款又得交了。
他觉得自己的文笔很优美,就像把拼图一片一片搭起来一样,他想出了另一节诗:
他们想到了房租、水电、季票、
保险、煤炭和仆女的工资,
靴子、学费和在德雷格家具店买的两张双人床
下个月还得供分期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