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并不会在石头表面绘制有意义的形象,将其理解为有意义的形象的是人类的想象力,也就是所谓的“类推之魔”。我所写的虽然是“石头表面”,但不如说是石头诞生时被封入石头内部的、被隐藏的形象,在石头被人们一分为二或被打磨时偶然浮现在表面,也许这种说法更接近真相吧。由于偶然,类似的奇迹广为人知;奇迹一旦出现,它的专制力量就会限制人们的想象力。罗夏墨迹测试的图像一旦被我们认知为“花”,以后再怎么看它,都看不出除花以外的其他东西了。无意义的形象就这样打开了梦中世界的大门。想象宛如被镜子映出一般,浮现在石头表面。就像加斯东·巴什拉在《大地与休息的梦》中所言,“存在的胚胎就是梦的胚胎”。

——「石头的梦」

我手边有两本以古法语写成的十三世纪的动物志。第一本是1852年出版的是北法吟游诗人诺曼底的威廉所著的《神圣动物志》;另一本是1860年出版的亚眠主教座堂的圣职团(Cathedral chapter)成员里夏尔·德·富尼瓦尔创作的《爱的动物志》。这两本都是卡昂大学的教授塞莱斯坦·伊波(Célestin Hippeau)依照图书馆所藏的手抄本制作的初版活字印刷本,如今应该算是很难获得的书籍了。我才疏学浅,无法流畅地阅读古法语,但是在这两本书的开头有伊波教授撰写的长篇序文,对于十分喜欢动物志、植物谱和石谱等中世纪独有的寓意文学的我来说,这些序文是充满有趣观点的、值得珍惜的参考文献之一。
从十二世纪到十三世纪,在欧洲生活的人们的全部知识中,博物学占了极大比重,这对于现代的我们而言恐怕很难想象。当然,虽说是博物学,但那时还没有培育出科学思考的萌芽,所以没有任何人认为通过博物学可以正确观察和收集事实并进行分类,甚至由此进一步认识自然。如果说当时的艺术是一种寓意体系,那么科学就是另一种寓意体系。博物学的工作只不过是满足人们对神秘的共通嗜好,并收集某类传说。对于这个时代嗜好神秘的精神来说,博物学就是宗教或世俗道德和教谕的源泉。博物学的工作就是通过自然界的各种事物,确证这唯一的精神源泉所产出的神秘。也许我这么说才更接近寓意的真相吧。在十三世纪的博物学著作中,无论是博韦的樊尚撰写的《自然之鉴》(Speculum Naturale),还是大阿尔伯特的《动物论》与布鲁内托·拉蒂尼的《宝库》等都是如此。

——「对动物志的爱」

关注

将戴胜视为神秘之鸟的传说似乎主要来自阿拉伯、埃及和波斯,例如波斯塞尔柱王朝时期的神秘主义诗人内沙布尔的阿塔尔(Attar of Nishapur)所著《鸟的话语》(Manṭiq-uṭ-Ṭayr),其中提到全世界的鸟儿们为了追求统治者而出发旅行,带领它们的向导就是戴胜。
此外,这种鸟还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能力,它的视线就像水晶一样敏锐,而且可以看穿地面。当所罗门王在沙漠中旅行的时候,它可以指出哪里会涌出地下水。不少奇迹使它闻名,因此它的头上有像王冠一样的冠毛,甚至有资格进入伊斯兰教的天堂。
十七世纪的法国神学家萨米埃尔·博沙尔(Samuel Bochart)的《神圣动物志》(Hierozoicon)中记载了一个古老的犹太传说。内容大致是:所罗门王被恶魔诱惑而派遣奴隶前往高山的岩壁,从戴胜的巢中捕捉幼鸟,然后将它关进玻璃笼子里。大鸟虽然找到它了,却无法进入鸟笼。此时,大鸟去捉了一只名叫Shamir的虫子,据说如果碰过这种虫子,不用说玻璃,就连坚硬的石头都能打碎。希腊的埃里亚努斯也写过类似的传说:有一只戴胜在岩壁中筑巢,所以岩壁的主人用石头将洞堵住了。于是戴胜去寻找一种草,岩壁上的石头一碰到这种草,便纷纷粉碎掉落。
《一千零一夜》中提到,如果将戴胜的心脏放在正在睡觉的人的胸口,然后询问对方自己想知道的问题,对方就会诚实地回答一切。此外,据说如果将戴胜的右眼珠贴在双眼中间,就能发现藏在地下的宝物。戴胜的眼珠和心脏似乎自古以来常被用作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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