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先生,您同所有伟大的思想家一样,清楚地认识和感觉到了人生的问题和绝望,它那短暂的盛开和痛苦的枯萎,只有以每日里囚笼般的煎熬为代价,才能获得感官上一时的至高享受。您对精神世界有着炽热的追求,对在自然世界里被扭曲了的纯真也怀着同样炽热和神圣的热爱,然而这两者之间却始终处在殊死的斗争之中。这场斗争总是可怕地漂浮在虚无和不可知之间,对事物的判定从来都不是永远有效的,永无止境地探索依然是浮在表面上的肤浅——简而言之,等待我们的,是前途的渺茫、不尽的努力和痛心的绝望。您知道这一切,您知道其中的每一个细节,但您却相反,您用您的一生布道,宣扬您的信仰和乐观主义,您把我们在精神世界上的努力以及这些努力的持久和意义表演给其他人看。在您自己身上,同在克莱斯特和贝多芬的作品中一样,拒绝和压制人们更深入地探讨,拒绝和压制那绝望的、反映事实真相的声音。几十年来,您积累知识,收集材料,撰写文稿和收集信件,您在魏玛的整个晚年,都是试图让快乐的瞬间永恒化,而要做到这种永恒化,您也只能使其成为木乃伊。要想给予大自然精神化,您只能给它戴上假面具,这就是我所责备您的不够真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