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我问她:“你怎么能做到瞬间就变得像个小男孩,而且还能让我猜出你的名字呢?”
“哦,这都是你自己的功劳!你不能理解吗,你这位有教养的先生?你之所以对我有好感,我之所以对你来说很重要,是因为我对你来说是一面镜子,是因为我内心里的东西可以给你问题的答案,并能懂得你,不是吗?其实人与人之间本应该就互为镜子,互相能够回答对方的问题,能够彼此适应。但像你这样的怪人,本来就古怪特别,而且很容易走火入魔,使得他们从别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东西,不觉得有什么事和他们有关。当这样的怪人突然发现有一张真正能关注他的脸,在这张脸上他能感觉到亲近,能回答他的问题,那么他自然就会很高兴。”
“你什么都懂!赫尔米娜!”我惊讶地叫了起来,“正像你说的那样!你真的同我完全不同!你恰恰和我相反,你拥有所有我欠缺的东西。”
“我给你的是这样的感觉,”她说得很简练,“这很好啊!”
这时,一片严肃的浓云飘过了她的脸颊,对我来说好比一面魔镜。她的整个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说话的语调里充满了悲情的色彩,就像从面具上空空的眼睛里游移出来的。她的语速缓慢,一句一顿,就像违心地说出来的一样:
“你,别忘了跟我说过的话!你说过,我应该命令你,听从我的命令,会让你感到愉快。你别忘了!你必须知道,小哈里!你和我处得怎么样,什么东西让我对你感到不舒服,什么地方让我对你更信任,我给你的脸色会给出答案,同样,你也要对我这样坦诚。当我第一次看到你走进黑鹰酒吧的时候,是那么疲惫不堪、失魂落魄,几乎已经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了。我就有了这个直觉,他会听我的话,他会渴望着让我指挥他。这也正是我想做的,所以我上前和你搭话,我们也由此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