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骑马对于稻子绝对是有好处的。我也要学骑马,然后,我们两人一起骑马去伊豆。这跟犯人重返作案现场是完全不同的,而是一种祭奠。不是常有这样的事吗?为了祭奠海难中死去的人们,特意坐船出海,往海里扔花束什么的。海上没有标志,估计船也只能开到大概其的位置吧,扔下的花束也只会在波涛中漂荡沉浮。”
“是啊。稻子她爸坠崖的地点倒是十分明确的,就连那块岩石也不会消失。”
“岩石嘛,即便是千万年之后,也总是在那里的。”
“是啊。像木崎那样的可怜人撞上那么一两个,那块巨大的岩石是浑然不觉的,连擦痕都不会留下一道。要说,这人世间不也一样吗?木崎他死也好活也罢,世道全无变化,日本或世界不是照样从那会儿走到了现在吗?稻子和我自然是悲伤、痛苦的,可跟这个世道又有什么关系呢?别的暂且不说,知道稻子和我心中之悲伤、痛苦的,世上又有几个呢?”
“有我在呀。”
“是啊。有‘我’在的。”稻子的母亲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确实是有这么一个的。而且,这个人是我们的死党。世上再也没有比死党更为难得了。因为,即便是父子、夫妇、恋人的关系,有时候也成不了死党的。要我说,只有在不论我做了怎样的坏事,做了如何卑鄙无耻之事,做了令人无比厌恶之事,而依然是我的死党的人,才能称为真正的死党。道德的评判,人格的批评,在人与人的交往之中,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