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想与微笑:太宰治短篇杰作选》#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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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短篇集《奔跑吧,梅勒斯另四篇:新解》中随意篡改太宰治的《奔跑吧,梅勒斯》,因此招来了不少反感。若问我为何这么做,我只能说我真的忍不住。既然已经做了这件堪称暴行的事,我就必须摆出“太宰治肯定会笑着原谅我”的泰然自若的样子。其实归根结底,我不过是借口解释已经离世之人的内心,实则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这就是所谓的小偷脸皮厚。
后来,太宰治百年生诞将至,有人找到我,提议做一个太宰治的选集。这不相当于小偷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吗?不过这回并非偷东西,而是帮助推广太宰治自己的作品。所以我认为,这应该不是件坏事。
——「编辑后记:森见登美彦」
此时,我像死了一般躺在船舱角落,心中却充满了悔意。我去佐渡做什么呢?为何明知什么都没有,却非要在这么冷的时节,换上一张严肃的面孔,专程系上袴裤,一个人到那种地方去呢?说不定,我很快就要晕船了。没有人会夸奖我。我感到甚为愚蠢。都长这么大了,我为何还会干这种蠢事?我还没有宽裕到能够恣意做这种旅行。考虑到家里的经济情况,我一分钱都不该乱花,却因为一时兴起,开始了如此无谓的旅行。本来并不想去,可是一旦开口,就要硬着头皮执行。若不这样做,我就总觉得要被人当作骗子,心里很不舒服。仿佛自己输了,颇为不情愿。明知道是蠢事,也要去执行,最后因为强烈的悔恨而腹痛难耐。多么无谓。无论长到多少岁,我都在重蹈覆辙。这种旅行,也只是愚蠢的旅行。我为何非要去佐渡不可?这样有意义吗?
我裹着毛毯,睡在船舱角落,内心十分不愉快。我气自己,气得不得了。我觉得,就算去了佐渡,肯定也没有好事。我闭了一会儿眼,痛斥自己愚蠢,然后猛地坐起身来。不是因为晕船恶心,而是相反。我假装自己死去,一动不动地躺了约莫一个小时,并未感到晕船。我觉得没问题了。想到这里,我又觉得躺着很蠢,只能坐起身来。刚站起来,我就打了个趔趄。船颠簸得很。我靠在墙边,扶着柱子,装模作样地迈着小碎步走出船舱,站到船腹的甲板上。我瞪大了眼,极目远眺。佐渡已经出现在前方。岛上全是红叶,岸边耸立着赤色的悬崖,被海浪一阵阵地拍打。我已经来到这里了。怎么这么快?现在只过了一个小时。乘客都很安静,还在船舱里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