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比平时热。我们每小时一次把它从后备厢放出来让它休息,可它等不了。波可用脑袋顶开篮子盖,探出脑袋。每当车摇晃,被硬是顶开的盖子就像弹簧一样绞住波可的脖子。它没法缩回去。它是只小狗,所以很快死了。淡红色的舌头吐出来一点点。大睁着仿佛装满水的黑玻璃弹珠一样的眼。也没有流口水。表情就像歪着头不可思议地注视着什么。打开后备厢看见狗的时候,我头顶上的天空湛蓝。我将永不会忘记吧。发现狗死了的时候,天空湛蓝。
埋它的坑是丈夫挖的。孩子他爸那么快地挖了那么深的坑。我软绵绵地坐在坑边,抱着狗,像呕吐一样大声地哭。我哭了很久,哭到哭不动。然后用毛巾裹住它,然后裹上狗一直睡的毯子,正要把它放进坑底,丈夫说:“别这样,会很难腐烂,直接放进去。”所以我把波可直接放进坑里。往它脖子一圈蓬蓬的毛和玻璃弹珠般的眼球盖上土,然后不断往上盖土,踩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