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探究每一个行为的最深层的含义和原因的批评用在一个人身上很合适,但用于诠释一件艺术品则很危险。绝对而彻底的分析使得艺术走向虚无。因此,当芒福德先生在诠释梅尔维尔时——分析他的哲学、心理、宗教和性生活——他写得很好,但当他继续去诠释梅尔维尔的诗歌,就没有那么成功了。因为你在“诠释”一首诗时只能将它归结为譬喻——好比吃苹果是为了它的果核一样。就像古老的丘比特与赛姬的传说那样,有时候不要寻根问底会比较好。

——「评刘易斯·芒福德的《赫尔曼·梅尔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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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马克·吐温写过的书种类之多令人惊讶,从矫揉造作的《圣女贞德的生平》到一本诲淫诲盗从未公开发行的小册子,但他最好的作品都是围绕着密西西比河和西部偏僻的矿镇这两个主题。马克·吐温生于1835年(他出身南方家庭,家道小康,拥有一两个奴隶),少年时期和成年后的初期适逢美国的黄金时代,当时平原刚刚开发,财富和机会似乎无穷无尽,人们觉得自己是自由人,而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是自由人,无论是从前还是今后几个世纪,都不曾也不会再有那样的自由了。《密西西比河上的生活》和上文提及的另外两本书都是大杂烩,收录了趣闻轶事、风景描写和既严肃又诙谐的社会纪实。但它们的共同主题或许可以用这么一句话概括:“这就是人在不怕丢饭碗时做出的事情。”马克·吐温在写这些书时,心里并没有想将其写成对自由解放的赞美诗。他主要看重的是“性格”描写,当经济压力和传统约束统统都不见时,人性会变得多么光怪陆离,乃至步入疯狂。他所描绘的筏工、密西西比河的引航员、矿工、强盗或许并没有过于夸张的描写,但他们不同于现代人,而且彼此也不一样,就像一座中世纪大教堂千姿百态的石像鬼雕塑。他们的个性是如此奇特,有时甚至可用“狰狞”加以形容,因为没有外部的压力对其进行约束。那时候国家几乎等同于无物,教会势力软弱,而且众口不一,土地可以予取予求。如果你不喜欢你的工作,你大可以往老板的眼睛揍上一拳,然后继续向西边进发。而且,钱多的是,流通中最小的货币价值相当于一个先令。美国的拓荒者不是超人,也不是特别勇敢的人。几个强盗就足以震慑整个镇上那些硬朗健壮的淘金矿工,因为他们缺少公益精神制服那些歹徒。他们甚至没办法摆脱阶级差别。那些在矿镇上横行霸道的亡命之徒马甲口袋里别着一把德令加手枪,身上背负着二十桩命案,却穿着长礼服,戴着光亮的礼帽,坚称自己是一位“绅士”,非常讲究餐桌礼仪。但至少在那个时候,一个人的命运不是一出生就被决定了。当这片土地仍是自由的时候,“从小木屋到白宫”的神话就可能实现。在某种意义上,巴黎的暴民攻陷巴士底狱,正是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当你在阅读马克·吐温、布雷特·哈特和惠特曼时,你会觉得他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马克·吐温——御用小丑》

马克·吐温有几本书将会流传下去,因为这些书具有非常高的社会历史价值。他的一生涵盖了美国扩张的伟大时代。童年时带着野餐盒去看废奴主义者被处以绞刑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而在他死的时候,飞机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这一时期的美国产生的文学作品相对较少,要不是因为马克·吐温,我们想象中的密西西比河上的明轮船,或横穿平原的公共马车将会变得黯淡无光。但大部分研究过马克·吐温作品的人都觉得他原本可以创作出更好的作品。他一直给人以一种欲言又止的奇怪感觉,以至于《密西西比河上的生活》以及其它作品似乎被笼罩在另一部更清晰伟大的著作的阴影之下。有意思的是,在马克·吐温的自传中,他开宗明义地写道,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是无法以言语进行表述的。我们不知道他原本想说些什么——或许,那本没有发行的小书《1601》能给予我们一点提示,但我们猜想这本小册子不仅会摧毁他的名誉,而且还会断了他不少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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