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因的实验使我们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即:存在一些在实验上彼此关联(也就是说,是有意义地彼此关联)的事件,但无法证明这种关联是因果关联,因为实验中的“传递”没有表现出任何已知的能量特征。因此,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是否与传递有关。事实上,时间实验已经在原则上排除了任何这样的事情,因为假定一种尚不存在、未来才会发生的状况能够作为一种能量现象传递给当前的受试,是荒谬的。科学解释似乎更有可能一方面始于对我们空间和时间概念的批判,另一方面始于无意识。正如我所说,根据我们目前的手段,不可能将超感知觉即有意义的巧合解释成一种能量现象。这也排除了因果解释的可能性,因为“作用”只可能被理解成能量现象。因此,它不可能与原因和结果有关,而只能与相同时间中的一起发生,即一种同时性有关。由于同时性的这个特征,我选择了“共时性”(synchronicity)一词来指称一个与因果性同等级的假设性因素作为解释原则。在我的文章《论心灵的本质》(On the Nature of the Psyche)中,我把共时性描述为一种由心灵决定的空间和时间的相对性。莱因的实验表明,相对于心灵,空间和时间在某种程度上是“有弹性的”,因为它们似乎可以任意减小。在空间实验中,空间几乎可以减小到零,在时间实验中,时间也几乎可以减小到零,就好像空间和时间依赖于心灵状况,它们本身并不存在,而只是被意识所“设定”似的。在原初的世界观中,就像我们在原始人那里看到的那样,空间和时间的存在是非常可疑的。只是在心智发展过程中,它们才成为“固定”的概念,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测量的引入。就其本身而言,空间和时间并不包含任何东西。它们是由意识的分辨活动而产生的实体化概念,构成了描述运动物体行为所不可或缺的坐标。因此,空间和时间本质上起源于心灵,这可能是促使康德将其视为先验范畴的原因。但如果空间和时间仅仅是运动物体的表观属性,并且是由观察者的理智需求产生出来的,那么它们被心灵状况相对化就不再令人惊讶,而是完全可能的。当心灵观察自身而不是外部物体时,这种可能性就会显现出来。这正是莱因实验中发生的事情:受试的回答并非源于其对物理卡片的观察,而是源于纯粹的想象,也就是源于“偶然”念头,这些念头揭示了产生它们的那种东西(无意识)的结构。这里我只想指出,正是无意识心灵的决定性因素,即所谓的原型,构成了集体无意识的结构。集体无意识代表一种在所有人那里都相同的“心灵”。与可感知的心灵现象不同,它无法被直接感知或“描述”,因其“不可描述”性,我称之为“类心灵”(psycho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