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断了电话。查利手中的电话发出了断线的蜂音。他本以为西蒙非常想见他,就像他渴望见到西蒙一样。但从西蒙的语气和态度上来看,你会以为他们是一般的熟人,而且他们见不见面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当然,他们已经两年没有见面了,这段时间西蒙可能已经变得让他认不出来了。查利突然感到他的这次巴黎之行会无果而终。他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西蒙,这种神经质他总是克服不掉。但当西蒙终于走进房间时,他发现西蒙的外表一点儿也没有变化。他现在二十三岁了,虽然只有中等身高,但仍然显得瘦长。他身穿一件棕色夹克和一条灰色法兰绒裤子,既没戴帽子也没穿大衣,显得很寒酸。他的脸比以往更瘦、更苍白,一对黑眸似乎也更大了。他的眼睛像是会说话,总是带着冷酷、好奇与怀疑,似乎表明这对眼睛背后肯定有一个优秀的头脑。他大大的嘴总是带着一种嘲讽的味道;他的牙齿不大但参差不齐,有点儿像小型食肉动物的牙齿。他下巴尖尖,颧骨突出,整个脸庞算不上俊秀,但他的表情非常丰富,平时也总是这样,街上的行人从他身旁走过时几乎无法不注意到他。在某些瞬间,他的脸上会有一种痛苦的美感。这不是一种性格之美,而是一种躁动不安,代表奋斗精神的美。令人烦恼的是,从他的微笑中看不到快乐的感觉,那几乎就是一种讥讽的扭曲;他笑起来就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的声音高亢,但似乎不受他的控制。当他激动起来的时候,声音往往会变得尖锐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