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说八道了。你父亲对我跟他对艺术一样,并非真心喜欢。但善待一个身无分文的孤儿,居高临下地予以施舍,对他产生影响,这给了他一种自己好善乐施的舒服感觉。你母亲认为我是一个不择手段追求私利的人。她认为我对你产生了她所厌恶的影响;我认为你父亲是个老骗子,而且是最坏的那类骗子,他甚至欺骗自己。你母亲看出了这点,因此感到受到了冒犯。我唯一让她满意的地方就是她一看到我就会想到,你各方面都与我截然不同,这真是太好了。”
“你对我的父母可是有点儿不恭啊。”查利语气温和地说道。
西蒙完全没有理睬查利的插话。
“我们俩一见如故。那个讨厌的老歌德可能会把这种现象称做选择性亲和。你给予了我这辈子还从未体验到的东西。我从未成为一个男孩,但和你在一起,我感到自己是个男孩了。与你在一起我就会忘掉自我。我欺负过你,戏弄过你,嘲笑过你,也怠慢过你,但我总是很崇拜你。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有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还原自我。你非常谦逊,非常随和,非常快乐,而且脾气也非常好,只有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没有了紧张感,才能从那股驱使我不断前进的驱动力中解脱片刻。但我不想躺下,不想放松自己。看到你甜甜的、谦逊的笑容,我的意志力就会被削弱。我的意志不能软弱,我的心灵不允许温柔。你蓝蓝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友善,是对人性的深信不疑,当我看到你的眼睛我就会动摇,但我不敢动摇。你是我的敌人,我恨你。”
当听到西蒙前面对他的某些评价时,查利有些不自在地涨红了脸,但现在他心情愉快地笑了。
“哦,西蒙,你胡说些什么呀。”
西蒙没有理睬他的话。他用闪着亮光、充满激情的眼睛盯着查利,仿佛要钻进他灵魂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