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过你,我要赎罪。罗伯特没有勇气自己去赎罪,那我就要代替他。”
“但这是疯狂的,是病态的,这样做毫无意义。虽然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但即使如此,我也觉得这样做过于执迷不悟。也许你相信存在一个残忍的复仇之神,他可以接受你的自我惩罚,作为罗伯特所犯错误的报应。但你告诉过我,你不相信上帝。”
“你无法与感觉讲道理。当然,我的这种感觉不理性,但它与理性没有任何关系。我不相信基督教的上帝,不相信他为了拯救人类会奉献出自己的儿子。这是一个神话。但如果这个神话没有表达出人类的一些深层次的直觉,基督教为什么会兴起呢?我不知道我的信仰是什么,我的上述想法来自直觉,而你怎能用语言来描述直觉呢?我有一个直觉,统治我们人类、动物和世间万物的力量,是一个邪恶而残忍的力量。它要世间万物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得到报应,而且是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报应。尽管我们的精神和肉体可能会因此而痛苦和扭曲,但我们不得不忍受,因为这个力量就是我们自己。”
查利作了一个表示气馁的含混手势。他觉得自己是在与一个语言不通的人进行交谈。
“你要在苏丹宫里待多长时间呢?”
“我也不知道。直到我赎清了罪。直到我的每一根骨头都感觉罗伯特不是从监狱中释放出来,而是洗清了罪孽。有一段时间,我做过填写信封的工作。成千上万个信封,会让你感觉好像永远也写不完。你没完没了地写啊写啊。很长一段时间内,似乎写来写去都不见少,然后突然有一天,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你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写完了最后一个信封。那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奇怪。”
“然后你会去与罗伯特团聚吗?”
“如果他还想要我的话。”
“他当然会想要你。”
她无限伤感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