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版序:(如图)
▷导言:https://shimo.im/docs/vVAXMwzYrwhd9X3m/
「土耳其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帕慕克曾说,丹穆若什是世界上读书最多的那个人。丹穆若什或许就像老欧洲的文艺复兴人,当文明晦暗不明的时候,他会通过自己思想的燃烧,让思想和艺术的光明延续下去。八十本书环游地球,既是重构世界文学的版图,也是为人类文化建立一个纸上的记忆宫殿。这记忆既是丹穆若什个人的,也属于近五个世纪以来世界的共同文化记忆。这个独特的写作计划,体现了在危机时刻不退缩的人文力量,当病毒流行的时候,有人依旧在自己的书桌前读书、写作,为黑暗的天地燃灯,给予人间一种希望。」
阿尔哈西的小说既有阿拉伯文学的故事中嵌套故事之传统,也有多重叙事视角,这和奥尔罕·帕慕克的叙事手法类似。《天体》共有五十八个短章(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红》有五十九个短章),这些篇章都围绕她的三个姐妹及其家人展开。正如阿拉伯经典文学作品《一千零一夜》中的那篇《巴格达脚夫和三个神秘女郎》中的三姐妹,阿尔哈西笔下的女性也非常强干,只不过她们是当代的阿曼社会里的女性,她们的传奇只存在于她们的想象之中,她们的梦想也少能实现。小说是这样开篇的:“玛雅永远坐在她的胜家牌缝纫机旁做针线活,外面的世界似乎与她无关。”有位在伦敦留学多年后回到阿曼的小伙子,相当帅气,玛雅对他一见倾心,但小伙子根本就不在乎她。玛雅后来极不情愿地接受了包办婚姻,大概是心里有难平之恨,她给女儿取名叫“伦敦”。村子里的女人们都大惑不解:“怎么会有人把女儿叫伦敦呢?这是一个地名呀,那么遥远的一个地方,而且那里信的是基督教。这能不叫人奇怪吗?”玛雅的丈夫很爱她,但当丈夫问玛雅是否也深爱他,玛雅就要奚落他一顿。“你是从哪学来的这种电视剧里才有的话?她问他。也许就是那些该死的卫星天线!你是不是看了太多埃及电影,是不是这些电影让你鬼迷心窍?”
玛雅的两个妹妹的人生也算不上成功。阿斯马出于责任和一位艺术家结婚,艺术家只顾忙自己的事,阿斯马全部的时间精力都用来照顾一大堆孩子。另一妹妹卡兀拉因初恋情人移民加拿大而神形憔悴。卡兀拉拒绝了大批追求者的求婚,心里盼着初恋情人会有一天回来和她结婚。还真怪了,他真回来和卡兀拉结了婚,不过,婚后才两周,他又飞去蒙特利尔和他的加拿大女朋友一起生活。十年后,他的加拿大女友终于将他扫地出门,“他回来了,在一家公司找了份不错的差事,这才开始慢慢了解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们”。后来五个小孩都拉扯大了,卡兀拉坚持离了婚:“过去那些事让她难以释怀。现在生活都按部就班,静如止水……卡兀拉也无欲无求了,所以她不再原谅他。”
与纳吉布·马哈福兹和帕慕克相同,阿尔哈西的文学框架既有世界视野,也富含地方色彩。她小说里的人物经常引用阿拉伯诗人的诗句,从前伊斯兰时代的伊鲁姆·阿尔–卡伊斯到晚近的马哈茂德·达尔维什,但大多数人对这些阿拉伯诗人又知之甚少。譬如三姐妹的父亲禁不住一位放荡不羁的贝都因女人的诱惑,他引用了十世纪的阿拉伯诗人穆塔纳比的诗句,把贝都因女人比作沙漠里的羚羊。他的情人(那位贝都因女人)笑着说:“哦,原来是你的朋友,那位你曾提及的叫穆塔纳比的朋友,是吗?”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比方:“难道我说话像是羚羊在反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