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在《神曲·天堂篇》的最后一歌中,表达了这种感觉。他将目光定格在天堂,想告诉世人其所见之景,却发现自己无法说出万分之一,于是他便求助于“一部永远读不完的大书”这一迷人隐喻:
无比宽宏的天恩啊,由于你
我才胆敢长久仰望那永恒的光明,
直到我的眼力在那上面耗尽!
我看到了全宇宙的四散的书页,
完全被收集在那光明的深处,
由仁爱装订成完整的一本书卷;
实物和偶然物,以及其间的关系,
仿佛糅合和融化在一起,
使我所讲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模样。
我如今以为我那时看到了
这混合体的宇宙的形式,
因为我在说时我感到更大的欢乐。
只一瞬间就使我陷于麻木状态中,
更甚于二十五个世纪使人淡忘了
那使海神见阿耳戈船影而吃惊的壮举。
与但丁的这种无力感如出一辙的是当莱奥帕尔迪想要告诉我们什么是无限时的感受(“就这样在这片/无尽之中淹没了我的思绪:/我甜蜜地沉溺于这片汪洋。”)。这让我想起浪漫主义画家卡斯帕·大卫·弗里德里希,当他试图在画中传达“崇高”的体验时——这是尘世中最能唤起“绝对”体验的东西。
伪丢尼修早就提醒我们,由于太一离我们如此遥远,以至于我们既无法认识也无法理解它。因此要谈论它,就要通过隐喻和暗示,甚至借助有贬损之意的象征和不恰当的表达,这显示出我们语言的匮乏。“最后,他们还用香膏、基石等最低等之物的名字来称呼它,甚至赋予它野兽的外形,让它符合狮子和豹子的特征,说它像一只猎豹或狂暴的熊。”
《雾海上的旅行者》1817年 卡斯帕·大卫·弗里德里希 汉堡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