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才发现,要你谈这些也太为难你了。也许我们不应该太勉强。
可是,我已经在勉为其难了。那块石头从我的舌头上滚落下来,将我过去讲述这个故事时曾经熟悉又飘忽的声音碾轧得粉碎。那旧时的声音一度仿佛与我毫无干系。
我说,一直到我来美国之后,我才知道那里应该是什么样的。
那里?
是的。对我而言,我自己的身体曾经很神秘。几乎所有我认识的人都觉得女性的身体很神秘,只是对乳房的作用略知道一些。我们的领袖曾从牢狱中传话出来说:从很古老的时候起,我们就必须切除我们身体中不洁的部分,以保持我们身体的干净与纯洁。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一个女人不接受割礼,她身体不洁的部分就会长得过长,会触碰到大腿。于是她就会变得像男人,会唤醒自己的情欲。没有男人能够进入她的身体,因为她自己身体凸起的部分会阻碍他。
你信了这番话?
每个人都相信这番话,尽管没人亲眼见到过这种情况。至少在我们村里没人见过。不过,特别是从长老们的表现来看,好像在并不十分久远之前,所有人都亲眼见证过这种罪恶。
可是,你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你那时不是知道吗?
我说,话虽如此,也可以说发生过一些状况。可以肯定的是,对我所有受过割礼的朋友而言,我未受割礼的阴部被视作一种畸形。她们要么大声嘲笑我,要么揶揄奚落我,说我长了尾巴。我觉得她们指的是我的大阴唇。毕竟,她们都没有阴唇,也都没有阴蒂。她们不知道这些东西长什么样子。对她们而言,我看起来肯定很古怪。还有一些女孩也没有受过割礼。有时,受过割礼的女孩们竟然会躲着我们,就好像我们是恶魔似的。虽说她们是笑嘻嘻的。她们见我总是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