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的话提醒了我。我有礼物要送你。
她说,哦?
我一直保管着小小神像尼安达——当我用双手捧起她时,我选择了脑海中浮现出来的词,为她命名——神像用我最美丽的围巾小心翼翼地包裹着。那是一条深蓝色的、洒满金色星星的围巾,就像非洲女神努特(即夜空)的身体一般。我从口袋中把它掏出来。自我得知我将被处决以来,我一直将它放在那里。我把它放在了沐芭蒂的手中。
我说,这是留给我外孙女的。
她感动地说道,你的小人偶!你知道吗?它看起来和你一模一样。说着她打开了包裹着人偶的围巾。
我说,我可不像它。我永远无法拥有那般自信、骄傲、平和的神情。我们两人都无法拥有这样的神情,因为我们总是无法这般镇定自若。不过也许你的女儿……
她说,我从没打算要生孩子。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的尔虞我诈。这尊小小的神像足以抵御这一切。她边说边亲吻着它喜气洋洋的脸。她挥舞着手臂,抵御着监狱的鄙陋,抵御着四周的噪声,抵御着楼下传来的艾滋病病房的恶臭,抵御着不过几小时后、我就要被枪击致死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任由我们自己自生自灭,还是我们仍有希望过上健全的人生?
哦,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母亲!我已经待得太久了。你应该休息了。晚安!
我耸了耸肩,说,很快我就会永远沉睡了。不过别担心,我会休息一会儿的。明天我想清醒一点,不要错过什么。我最后说,阿谢姆贝莱(Aché Mbele)!
她重复道,阿谢姆贝莱?
我说,是的。阿谢(Aché)是约鲁巴语,意思是“使事情发生的力量”,即活力。姆贝莱(Mbele)意思是“前进”,是斯瓦希里语。
她调整了两个词的次序,对我鞠了一躬,说道,哦,姆贝莱阿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