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自己来说,
我是这世上最最重要的人。
我写这本书,是为让自己的灵魂摒去烦忧。有些想法在那里徘徊太久,令我不得安乐。我不图说服谁。我不好为人师。明白一个事理时,也不巴望告之于人。我不介意别人赞成不赞成。我当然认为自己对,不然,又何至于那样去想;我也当然觉得他们错了,不过,错归错,我并不以为忤。发现自己和大多数人意见相左,并不太会让我惴惴难安。我对自己的直觉尚有几分信心。
我应该那样写,俨然是个多么重要的人物;而且,真的,我——对于我自己来说——很重要。对于我自己来说,我是这世上最最重要的人。不过,我从没忘记,漫说“绝对”这样瑰玮的观念,单就常识而言,我也根本就微不足道。即令我从未存在过,对于宇宙,也没有什么不同。尽管我看似在写的一些作品定然寓有深意,可我想说的只是,于我而言,它们不过是谈东论西时碰巧提及的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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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诗与真》之中,歌德讲到自己年轻时一想到父亲只是法兰克福一个出身市民阶层的律师就觉得无地自容。他认为自己的血管里一定流淌着贵族的血液。所以,他一心说服自己,当初,有位王公贵族路经他们这个城市,与他母亲邂逅并爱上了他母亲,而他就是他们爱的结晶。在我读的那一版中,编者满心愤慨地为此写了一个脚注。在他看来,一位这么伟大的诗人居然会如此势利,竟巴望自己是贵族的私生子,还不惜为此怀疑亲生母亲不容置疑的美德贞操,实在是不光彩。当然,这件事的确是有些丢人现眼,但也没有那么荒诞不经,而且我不揣冒昧地说一句,也并没有怎么太出格。肯定会有那么几个浪漫不羁、桀骜不驯而又极具想象力的孩子曾有过这样的心思,他们觉得自己不可能是那个老古板的儿子,他们依照自己的气质,将自己身上的那种优良基因归诸一位匿名的诗人、伟大的政治家或者执政的王侯。歌德晚年那超凡之姿令我心生崇敬,而他的这份坦然则使我产生了一种更为温暖的情感。因为一个能写出伟大作品的人也仍旧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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