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和自己的同胞更近,他们所做的艺术并无玄机,只是一门手艺,和别的手艺并无二致。他们写小说、戏剧,同别人造汽车一样,率真自然。这是一件好事。要知道艺术家,尤其是作家,会在心灵的幽独中构筑起自己的天地,与他人的世界迥异。这一特质令他成为作家,却也将他与众人隔离,于是,悖论出现了:他虽意在为他人传神写照,可是他的这一癖性却又令他难以了解他们的实情。这就像他迫不及待地想看清某个事物,而“谛视”却给那个事物蒙上一层面纱,遮住了它。作家既要投身其间又要置身事外。他是一个从不会完全沉溺在角色中的喜剧演员,因为他同时既是观赏者又是表演者。“诗是在宁静中忆起的情感”,这个说法很好;但诗人的情感却是别品,那是诗人的而不是人的情感,这种情感从来都不太公正。而这也就是为什么女性常常能以其出于本能的练达发觉诗人的爱并不尽如人意。但,现代作家,他们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而不是陌异的人群中的艺术家。他们也许更贴近他们的创作素材,因而,他们或许能够打破他们特殊的天赋不得不立起的樊篱,从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接近不假雕饰的真实。但随之你不得不横下心想想真实与艺术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