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的自负令人发指,他必须如此。他是一个天生的唯我论者,世界的存在只为供他立身其间一展自己的创造力。他只用部分自我来参与生活,而从未用整个身心来感受人之常情。要知道无论多么迫切需要这种同情共感,他都既是演员又是看客,这常常让他显得无情无义。精明的女人提防他:她们被他吸引,而又本能地感到虽然巴望那样却永远不能完全拿住他,因为知道他会莫名其妙地从她们身边逃开。情圣歌德不就曾告诉我们,他如何在恋人的怀抱里构思诗篇,如何用吟唱的手指在她玲珑的背上轻柔地叩响自己的六音步诗?艺术家不宜与人相伴。创作中他的情感可以真诚之至,但是在他身体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人,一个会对真情实意嗤之以鼻的人。他从来都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