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性就想远离各种公共活动,甚至曾极不情愿地加入过几个为了实现一时利益而成立的委员会。可是一想到就算用整个一生去好好学习写作尚嫌不够,我就不愿把自己为达成心心念念的祈愿而如此希求的时间花在其他事上。说句体己话,我从不曾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还有别的什么事也意义重大。尽管如此,当成百上千万的人在饥饿的边缘挣扎;当自由在我们居住的这个星球上的大部分地区奄奄一息或者已然死去;当一场恐怖的战争过后,绝大多数人却经年累月无法触及幸福;当人们因为看不到人生的价值而恓恓惶惶;当千百年来让他们得以挺过苦难的希望仿佛变得虚幻,我很难不去自问:写戏剧、短篇故事和长篇小说是否只是徒劳。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答案,就是我们中的一些人生就如此,别的事什么也不会做。我们写,不是因为想要写;我们写,是因为必须写。世界上可能还有其他的事更迫在眉睫需要人做,但我们必须将我们的灵魂从创造的重负中解放出来。我们必须继续前行,纵然罗马在燃烧。别人可能会鄙夷我们,因为我们没有帮忙提桶水,但我们身不由己,我们不知道怎么用水桶;而且,大火让我们心醉神驰,文辞注满我们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