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译者导言:艺术拯救人生 https://shimo.im/docs/ZzkLMVM8VlizlOAQ/
只有作为一种审美现象,
人生和世界才显得是有充足理由的。
—— 尼采
「目录」
▷自我批判的尝试
▷悲剧的诞生
▷酒神世界观
酒神,这本来的舞台主角和幻象中心,按照上述观点和传统,在悲剧的最古老时期并非真的在场,而只是被想象为在场。也就是说,悲剧本来只是“合唱”,而不是“戏剧”。直到后来,才试图把这位神灵作为真人显现出来,使这一幻象及其灿烂的光环可以有目共睹。于是便开始有狭义的“戏剧”。现在,酒神颂歌队的任务是以酒神的方式使听众的情绪激动到这地步:当悲剧主角在台上出现时,他们看到的绝非难看的戴面具的人物,而是仿佛从他们自己的迷狂中生出的幻象。我们不妨想象一下阿德墨托斯,他日思暮想地深深怀念他那新亡的妻子阿尔刻提斯,竭精殚虑地揣摩着她的形象,这时候,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突然被带到他面前,体态和走路姿势都酷似他妻子;我们不妨想象一下他突然感到的颤抖着的不安,他的迅疾的估量,他的直觉的确信——那么,我们就会有一种近似的感觉了,酒神式激动起来的观众就是怀着这种感觉看见被呼唤到舞台上的那个他准备与之共患难的神灵的。他不由自主地把他心中魔幻般颤动的整个神灵形象移置到那个戴面具的演员身上,而简直把后者的实际消解在一种精神的非现实之中。这是日神的梦境,日常世界在其中变得模糊不清,一个比它更清晰、更容易理解、更动人心弦然而毕竟也更是幻影的新世界在不断变化中诞生,使我们耳目一新。因此,我们在悲剧中看到两种截然对立的风格:语言、情调、灵活性、说话的原动力,一方面进入酒神的合唱抒情,另一方面进入日神的舞台梦境,成为彼此完全不同的表达领域。酒神冲动在其中客观化自身的日神现象,不再是像歌队音乐那样的“一片永恒的海,一匹变幻着的织物,一个炽热的生命”,不再是使热情奔放的酒神仆人预感到神的降临的那种只可意会不可目睹的力量。现在,史诗的造型清楚明白地从舞台上向他显现。现在,酒神不再凭力量,而是像史诗英雄一样几乎用荷马的语言来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