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译者导言:艺术拯救人生 shimo.im/docs/ZzkLMVM8VlizlOAQ

只有作为一种审美现象,
人生和世界才显得是有充足理由的。

—— 尼采

「目录」
▷自我批判的尝试
▷悲剧的诞生
▷酒神世界观

▷悲剧的诞生

前言:致理查德·瓦格纳

在普法战争的气氛中思考一个美学问题,是有鉴于艺术的严肃性。提出贯穿全书的基本命题:“艺术是生命的最高使命和生命本来的形而上活动”。
鉴于我们审美公众的特殊品性,集中在这部著作中的思想有可能引起种种怀疑、不安和误解。为了避开这一切,也为了能够带着同样的沉思的幸福来写作这部著作的前言(这幸福作为美好崇高时刻的印记铭刻在每一页上),我栩栩如生地揣想着您,我的尊敬的朋友,收到这部著作时的情景。也许是在一次傍晚的雪中散步之后,您谛视着扉页上的被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读着我的名字,立刻就相信了:无论这本书写些什么,作者必定是要说些严肃而感人的事情;还有,他把他所想的一切,都像是面对面地对您倾谈,而且只能把适于当面倾谈的东西记了下来。您这时还会记起,正是在您关于贝多芬的光辉的纪念文章问世之时,也就是在刚刚爆发的战争的惊恐庄严气氛中,我全神贯注于这些思想。有人如果由这种全神贯注而想到爱国主义的激动与审美的奢侈、勇敢的严肃与快活的游戏的对立,这样的人当然会发生误解。但愿他们在认真阅读这部著作时惊讶地发现,我们是在讨论多么严肃的德国问题,我们恰好合理地把这种问题看作德国希望的中心,看作漩涡和转折点。然而,在他们看来,这样严肃地看待一个美学问题,也许是根本不成体统的,因为他们认为,艺术不过是一种娱乐的闲事,一种系于“生命之严肃”的可有可无的闹铃。好像没有人知道,同这种“生命之严肃”形成如此对照的东西本身有什么意义。对这些严肃的人来说可作教训的是:我确信有一位男子明白,艺术是生命的最高使命和生命本来的形而上活动,我要在这里把这部著作奉献给这位男子,奉献给走在同一条路上的我的这位高贵的先驱者。

巴塞尔,1871年底。

关注

我们整个现代世界被困在亚历山大文化的网中,把具备最高知识能力、为科学效劳的理论家视为理想,其原型和始祖便是苏格拉底。我们的一切教育方法究其根源都以这一理想为目的,其余种种生活只能艰难地偶尔露头,仿佛是一些不合本意的生活。可怕的是,长期以来,有教养人士只能以学者的面目出现;甚至我们的诗艺也必须从博学的模仿中衍生出来,而在韵律的主要效果中,我们看到我们的诗体出自人为的试验,运用一种非本土的十足博学的语言。在真正的希腊人看来,本可理解的现代文化人浮士德必定显得多么不可理解,他不知餍足地攻克一切学术,为了求知欲而献身魔术和魔鬼。我们只要把他放在苏格拉底旁边加以比较,就可知道,现代人已经开始预感到那种苏格拉底式的求知欲的界限,因而在茫茫知识海洋上渴望登岸。歌德有一次对爱克曼提到拿破仑时说:“是的,我的好朋友,还有一种事业的创造力。”他这是在用优雅质朴的方式提醒我们,对现代人来说,非理论家是某种可疑可惊的东西,以致非得有歌德的智慧,才能理解、毋宁说原谅如此陌生的一种生存方式。
现在不要再回避这种苏格拉底文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想入非非的乐观主义!现在,倘若这种乐观主义的果实已经成熟;倘若这种文化已经使整个社会直至于最低层腐败,社会因沸腾的欲望而惶惶不可终日;倘若对于一切人的尘世幸福的信念,对于普及知识文化的可能性的信念,渐渐转变为急切追求亚历山大尘世幸福,并乞灵于欧里庇得斯的机械降神,我们就不必再大惊小怪了!应当看到,亚历山大文化必须有一个奴隶等级,才能长久存在。可是,它却以它的乐观主义人生观否认这样一个等级的必要性,因而,一旦它所谓“人的尊严”“工作的尊严”之类蛊惑人心和镇定人心的漂亮话失去效力,它就会逐渐走向可怕的毁灭。没有比一个野蛮的奴隶等级更可怕的了,这个等级已经觉悟到自己的生活是一种不公正,准备不但为自己,而且为世世代代复仇。面对如此急风狂飚,谁还敢从我们苍白疲惫的宗教寻求心灵的安宁?这宗教在根基上已经变质为学术迷信,以致神话,一切宗教的这个必要前提,到处都已经瘫痪,乐观主义精神甚至在神话领域也取得了统治,我们刚才已经指出这种精神是毁坏我们社会的病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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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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