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丽卡·科胡特在一群人中发现了瓦尔特·克莱默。那些人是不同年级、思想相同的大学生,正在大声说笑,但不是因为埃丽卡。他们根本没发觉她。这清楚地说明,克莱默今天没旷课。他这一夜想必没比其他夜休息更长时间。埃丽卡数了数,三个男青年,一个姑娘。好像也是学工科的,就此构成一个技术新事物。瓦尔特·克莱默快活地搂着姑娘的肩膀。姑娘大笑着,将她长着金色头发的脑袋稍稍贴近克莱默的脖子,克莱默也长着金色头发。姑娘笑得站不住,仿佛要用形体语言说话。姑娘不得不靠克莱默撑着。其他人都附和她。瓦尔特·克莱默也大声笑,摇晃脑袋。太阳光拥抱着他,光线在他的身旁闪耀。克莱默接着大笑,其他人也放开嗓子笑着。一个后来的人问,究竟什么事那么可笑,然后他立刻也不得不笑起来,他受了感染。有人上气不接下气地笑着对他说了什么,他才知道自己笑的是什么。
他超过了别人,因为他还得补上一个笑的时间段。埃丽卡·科胡特站在那儿看。她观看,是个晴天。埃丽卡在观望。那一群人笑够了,就转向学校大楼,准备进去。在这期间,他们不得不一再开怀大笑。他们笑得直不起腰。
窗户在阳光下闪光,没有为这个女人打开。它不为每一个人打开。尽管向它呼喊,没人发善心。许多人愿意帮助,但是他们没有帮助。女人把脖子朝一边使劲扭过去,像一匹病马露出牙齿。没有人将手放到她身上,没有人从她那儿拿走什么。她衰弱地从肩头朝后望去。刀应该刺到她心脏,而且在那里转动!为此必需的力气剩余部分不够了。她的目光没有落到任何地方,埃丽卡没有愤怒,毫不激动地将刀刺向自己肩膀的一个地方,让血立即喷出来。这个伤口不伤人,只是脏东西、脓不能流进去。世界毫发无伤,没有停顿。年轻人肯定早就消失在大楼里。一栋房子将其他东西都隔开了。刀子放回到袋子里。埃丽卡的肩上裂开一道口子,软组织没有阻力地分开了。金属刺进去,埃丽卡徒步离去,她没有开车。她一只手捂住伤口,没人跟在她身后。游人对着她走来,又从她身旁走过去,就像河水在无知觉的船体旁流过。没有什么可怕的,每一秒钟都在期待的痛苦中来临。一只汽车垫圈烧起来。
埃丽卡的背越来越暖,背上的拉链开了一段。越来越强的阳光把后背晒得开始暖和了。埃丽卡走啊,走啊。她的背被阳光晒热,血从她身上滴下来。路人从她的肩上朝脸上看。有的人甚至转过身来。不是所有人。埃丽卡知道她必须去的方向。她回家。她走着,慢慢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