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睡去了,也许还会做梦,哈姆雷特如是说。他预感到自己在这道迟早会住满我们所有人的螺旋中的命运,于是突然以惊人的敏锐自问,死后等待他的都会是些什么梦。想到这一点,他便摒弃了自杀的念头,因为他畏惧那最坏的噩梦:这漫长的无眠,唯有审判后的赦免方能终结。哈姆雷特三个世纪之后,童年的普鲁斯特认为剧院里的每个观众都独自观看演出。(“换言之,就如同我们阅读历史,或一个偷窥者从锁眼怯怯窥视一般。”)等他终于被带去看出演《淮德拉》的拉贝玛时,他才发现全体观众共享一个舞台。于是他推断,那座继承自民主的希腊人的建筑,会把每个人都变成剧场的中心。如今我在地狱中推断,在哥白尼式的天穹中央,我们以此种方式拥有了一个托勒密式的世界,包厢、乐池、池座和顶楼。两个同心的宇宙,符号永远相互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