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白皙的脖颈凹陷的地方,那里是年轻的事物不可战胜的魅力:娇美、鲜活,悸动着。这是他曾经知道的小孩吗?这可能吗?他突然意识到,近些年他真的很少——或者说没有——见过她,没有。她像未知的事物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出其不意地遇到了他。她是个危险,可怕的危险。在这一生的危险面前,他强大的决心的本能的情绪从未让他失败过,此刻却给他猛烈的激情增加了稳定的力量。她的声音继续着,那声音让他想起流水的歌,银铃的声响:
“你们三个人把我带到这水天之间的囚室。什么都没有,只有水和天。哦,圣母!我的头发会在这个无聊的岛上变灰。我恨你,吉安·巴蒂斯塔!”
他大声笑了出来。她的声音像爱抚一样包裹着他。她为自己悲叹,无意中像花一样在清凉的夜里散发着芬芳,散发着她这个人说不出来的诱惑力。从来没有人欣赏琳达是她的错吗?甚至是她们很小的时候,和妈妈出去听弥撒,她记得人们不去留意琳达,她什么都不怕,而是选择用他们的关注吓唬她,她很胆怯。应该是因为她金子般的头发,她想。
他爆发了:
“你的头发像金子,你的眼睛像紫罗兰,你的嘴唇像玫瑰,还有你圆的臂膀、白皙的脖颈。”
她懒散的坐姿里透着沉着,但脸却深深地红到了发根。她不自负,她像一朵花一样无意识,但她感到愉悦。或许连一朵花都会喜欢听到自己被赞美。他低头看,冲动地补充说:
“还有你的小脚!”
向后靠着小屋粗糙的石墙,她像是疲倦地享受着愉快的脸红带给她的温暖。只有她垂下的眼睛瞥了一眼自己的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