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绣品遮住脸的下半部分,然后让它落到了腿上。灯塔里的灯朝向陆地的那一面被遮挡了,但他们能看到灯长长的光束倾斜着远离灯塔漆黑的塔身。灯已经被琳达点亮了,去追打紫红的地平线上即将熄灭的光芒。
吉赛尔·维奥拉的头靠在屋墙上,眼睛半闭着,穿着白袜子、黑便鞋的小脚叠放在一起,平静而致命,好像把自己交托给暮色四合的黄昏。她身体的魅力,她的懒散里蕴含的神秘,进入到平静海湾的夜里,像一阵清新醉人的芬芳散播进阴影里,渗透进空气里。在他狂暴起伏的胸腔里,不可腐蚀的诺斯托罗莫呼吸着她包围着一切并且产生出轻松氛围的引诱。在离开港口前,他脱掉了菲丹扎船长从商店买来的衣服,为的是更轻松地长时间划船到岛上。他站在她面前,系着红腰带,穿着格子衫,像他原先在码头上的样子——一个地中海水手来到了岸上,在科斯塔瓜纳试一下运气。紫黑的暮色也包裹了他——亲密、柔软、深沉;就在距离这个点不到五十码的地方,同样的暮色曾经一晚接一晚地聚集在唐·马丁·德科德彻底的怀疑主义的自我毁灭的激情周围,这股激情在孤独中燃烧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