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威尔·贡培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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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节选

熟悉并不滋生轻视,而是导致一种盲目,使我们不再关注周围的环境。20世纪的德国电影评论家齐格弗里德·克拉考尔(Siegfried Kracauer)深知这一点。他在1960年的著作《电影的本性》(Theory of Film)中写道:“亲切的面孔,日复一日走过的街道,我们居住的房子——所有这一切都是我们的一部分,如同我们的皮肤。因为我们对其了然于心,便不再识之以眼。”
我们对树木、建筑、道路的颜色都视而不见,不在意识中进行记录。

【约翰·康斯太勃尔:凝视云】

约翰·康斯太勃尔《云的习作》,1822年

小舟在河上航行,大船在海中操轮,然而云朵飘过天空时,比这些更为悦人。

——克里斯蒂娜·罗塞蒂《彩虹》
(Christina Rossetti,“The Rainb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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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草车》(The Hay Wain,1821年)是他最著名的“六英尺”画作,这幅画与阿什莫林博物馆的《云的习作》约创作于同一时期。这幅画有着永恒的魅力,康斯太勃尔以一种粗犷的真诚捕捉到了萨福克郡的风景,因而深受喜爱。对树叶和水面上嬉戏的光线的描绘,堪称精湛。人们谈论马的鞍囊上醒目的红色,以及河边的狗。他们赞美这件作品,并惊叹于画中的风景至今基本没有变化。然而很少有人提到这幅画中最能彰显其画技的元素——云。
康斯太勃尔向我们展示了积雨云明亮的光芒和蓬松质感,卷云的稀疏飘逸,以及低处无所不在的层云。翻腾的云朵,呼应着不断变化的场景中分散的阳光相互作用所固有的戏剧感。这比无云的天空要好得多,因为那样的话,太阳的工作便会单调而孤独,只是慢慢地从东走到西。有点儿无聊。不像云雾缭绕时,太阳作为地球上生命典礼的总监,度过一段段美妙时光。当一团云朵在进行变形练习时,不断移动的光影在下方的地面上跳动,颇具戏剧性,而云朵被阳光从背面照亮,太阳缓缓扫过,如塔可夫斯基(Tarkovsky)电影的摄像机那般。
《干草车》不仅仅是一幅记录乡村生活的画作,它在根本上是对光的研究。

约翰·康斯太勃尔《干草车》,1821年

风景画家如果不把天空作为作品的重要部分,就会忽视利用他最得力的辅助工具之一。(天空)与我一道,必须且永远是作品的重要组成部分。很难说出哪一类风景画的天空不奠定“基调”,不是“尺度标准”和主要的“感情器官”。天空是自然界的“光源”,它支配着一切。
康斯太勃尔对天气模式和云对我们感知的影响充满兴趣,已然超出了绘画上的探索。在他生活的时代,科学的理性真理正在挑战长期存在的宗教信仰。那是启蒙时代,人类的知识开始取代“神圣的天意”。学者们四处旅行,在全国各地讲学,科学成为新的宗教。伦敦气象学会成立,第一批对各种形态的云进行分类的书也出版了。康斯太勃尔热衷于阅读这些书籍,并在空白处做了笔记,其中许多是他认为原文中有事实错误而做的带注释的更正。
《云的习作》就是一个例子,足见他对气象问题的调查是多么认真。他会坐在户外,一边和朋友们谈论自己对“描绘天空”的热爱,一边快速勾勒出一幅云景,而且永不重复。他会在恰当的地方注明日期和时间,并对当时的情形做出简短评论。他的目的是研究,而不是创造艺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云朵素描最终会出现在博物馆和美术馆里——它们是准备性的探索,以作为未来风景画创作的素材,如《干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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