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艺术的31种凝视
【英】威尔·贡培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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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节选
熟悉并不滋生轻视,而是导致一种盲目,使我们不再关注周围的环境。20世纪的德国电影评论家齐格弗里德·克拉考尔(Siegfried Kracauer)深知这一点。他在1960年的著作《电影的本性》(Theory of Film)中写道:“亲切的面孔,日复一日走过的街道,我们居住的房子——所有这一切都是我们的一部分,如同我们的皮肤。因为我们对其了然于心,便不再识之以眼。”
我们对树木、建筑、道路的颜色都视而不见,不在意识中进行记录。
两位艺术家成了好朋友。他们的工作室都在同一栋楼里,到了草间弥生要面对童年里的另一种焦虑时,贾德可以随时提供帮助。她对在一大堆花朵中“自我毁灭”的恐惧,对应着性恐惧症——可能是因为她曾被迫监视父亲的出轨行为。她再次将厌恶感转化为艺术,使用同样的方法,即不断重复形式,直到填满,她把这个过程称为“堆积”:“东西一个接一个地堆积在一起,营造出一个扩张中的世界,延伸到宇宙的边缘。这就是我得到的简单图像……堆积是我饱受困扰的结果,这种理念是我艺术的主旨。”
这一次,作品的形式不是绘有波浪般线条的画,而是使用米白色的袜子状材料,将其填充成阴茎模样的物体。草间弥生和唐纳德·贾德花了数天时间,制作了成千上万的阴茎状物体,以制作草间所谓的“软雕塑”——椅子和沙发上铺满了她的布质阴茎,她将恐惧之物变成了日常物品。其中一件作品是,她用阴茎装饰了一艘划艇——从里到外。然后,她给自己的手工艺品拍摄了一张照片,并印刷成了几百张海报,制作成墙纸,铺满展示空间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让人想起她花朵图案桌布的童年经历)。这就是装置作品《集合体:千船展》(Aggregation: One Thousand Boats Show,1963年)。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非常喜欢这作品的效果,据说他的作品《奶牛墙纸》(Cow Wallpaper,1966年)就模仿了这个思路。这让草间弥生很生气,她觉得自己作为亚洲女性的先驱,遭到了一个给予西方白人男性艺术家特权的艺术体制的忽视和剥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