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到杜松子酒的味道。但不像是在寒冷冬天的早晨,我起床前喝四五杯酒后的那种感觉,而像是一头栽进纯杜松子酒的太平洋里一样,我的头发、眉毛、下巴上面和底下都是杜松子酒,衬衫上也是。我身上的味道就像只死蛤蟆。
我平躺在那张长沙发前的地毯上,外套被脱掉了,眼睛正凝视着一幅画。画框是漆了亮光漆的廉价软木制成的。那幅画上画的是一段巨大的高架铁路,这段浅黄色的高架铁路像一道巍峨的拱门,一个黑色的火车头正拉着一列深蓝色的普鲁士列车穿过这道拱门。透过拱门,可以看到一片金黄色的沙滩,上面点缀着伸开四肢躺在那里晒太阳的人和条纹图案的海滩阳伞。三个少女各撑着粉红、淡蓝和草绿色的阳伞迎面走近。沙滩的那头是蜿蜒的海湾,那湛蓝足以使任何一个海湾都望尘莫及。蓝蓝的海水透映着耀眼的阳光,弯弯的白帆点点其间。曲折海岸边的陆地远处有三座小山丘,分别是金黄、土褐和淡紫色。
在画的下方有一行大写的字:从蓝色列车上看法国蔚蓝海岸。
现在说这个真是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