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诞生 #帕斯捷尔纳克〔诗选〕
我用手喂养着一群琴键,它们尖声叫喊,拍打羽翼,我伸直双手,踮起脚尖,卷起衣袖,让黑夜揉搓我的手臂。漆黑一团。池塘,滚滚波涛。
——《即兴》
#CHATONLIVRE @reading
【历年诗歌集】
致友人
或许我不知道,若是钻进黑暗,夜晚也就永世不会进入光明,我——是个畸形儿、千万人的幸福抵不上百来人无所事事的幸运?难道我没有比较五年计划,没有随它升降、沉浮?但我怎么背负着沉重的胸廓与因循守旧的事物共同相处?在伟大的苏维埃时代也是枉然,崇高的激情被剥夺了立足之处,留下了诗人位置的一片空缺,即使不空,也是危如朝露。
1931
过去的一切——如春天的庭院,它的四周烟雾弥漫。
——《致茨维塔耶娃》
过去的一切,像消逝的梦,其中也有着诗人的命运。波涛翻腾汇入许多支流,诗人如烟雾向前推进,从不幸世纪的窟窿之中跨入另一个难以通行的绝境。他会浓烟滚滚地冲出压扁在饼中的命运的泥淖。如同谈论泥煤,后辈们会说;这种时代可以燃烧。
连绵不断的雨,出于所需,把一串串玻璃珠挂满长空。浅紫色的蘑菇,像布满斑点的五戈比硬币以不通行的车辙作枕,看哪,这该是多么合适!
——《空间》
——什么地方能够计算莫斯科聚会的诱人图景,阴雨天的闪烁的细线,穿不透的黑暗的诱惑性?那是城市,——请你看看,夜间它怎样灯火通明。它的内部装饰着一件往事,如同装饰着彩灯。它以死气沉沉的怪诞遮蔽嘭嘭响的生日礼物。它像纸扎的城堡,往其中插入了偶然之烛。它自山上撒开灯笼,为了驱逐历史,燃烧历史,熔化历史,如同某种无名蜡烛的硬脂。
双叶长距兰
—— 致B. B. 柯尔泽夫
前不久在这林间小道有雨儿散步,像打记号者和土地测量员。雨水落入珍贵的蜡烛的耳朵,铃兰的叶儿沉重得如同铁片。被寒冷的松林所疼爱,他们露珠般挂着耳垂,不喜爱白天,孤独地生长,甚至单个地流溢出香味。当别墅里喝着晚茶,雾气鼓起蚊子的白帆。夜晚偶然把吉他弄得哐啷一响,像乳白色雾气钻进了三色紫罗兰。这时,每个夏天,每张脸庞,每种思想,每一在过去能够拯救的现象,每一在将来能从命运之手获取的良机,——全都散发出双叶长距兰的芬芳。
1927年
数数站名。该到了。该到了。城郊当成了缓速的地区。窗户泪流满面。火焰。眼睛。平民百姓!刹车台打起呼噜。不知在哪儿,水汩汩地流淌。像流入敬若神明的头巾,不知在哪儿,喘息着夜间的乌云、电线、楼房、夏天和雷声。不知在哪儿,水汩汩地流淌。不知在哪儿,不知在哪儿,鼓着鼻孔,跳动着事件、秘密与灾难,怀疑自己受到了别人的追踪。不知在哪儿,大雨倾盆,黑夜在茶馆里撞见了两人。
——《城市》
从火车站的拱廊到禁伐林的边缘,你,由秋天创作的前所未有的小说,被轻便马车的隆隆声在雨中展现。
我担心,天空引导我,像引导他们,通往有人居住的危险的房屋,那儿的墙壁有莫泊桑的幻象。那儿,屋内住着巴尔扎克,那儿,潮湿的十二月和可怕的西方像岁月一般爬进窗口,成了衣橱的预言。像没有成功的牌阵,像注定难免的纸牌的掉落。谁想得糟糕,谁就可耻,只有天使能对我们进行折磨。角落里,是微笑,面颊上,头发中——是鲜红的清凉。
本站话题休闲取向,欢迎使用。以下类型用户请勿注册:激进民运人士、左翼爱国者、网络评论员。 访客查看账户公共页面 (1234.as/@username) 仅显示 10 条最新嘟文,如果需要查看更多,请关注或登录。
致友人
或许我不知道,若是钻进黑暗,
夜晚也就永世不会进入光明,
我——是个畸形儿、千万人的幸福
抵不上百来人无所事事的幸运?
难道我没有比较五年计划,
没有随它升降、沉浮?
但我怎么背负着沉重的胸廓
与因循守旧的事物共同相处?
在伟大的苏维埃时代也是枉然,
崇高的激情被剥夺了立足之处,
留下了诗人位置的一片空缺,
即使不空,也是危如朝露。
19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