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主义》【荷兰】诺伦·格尔茨​

虚无主义(nihilism),就像“时间”(根据奥古斯丁)或“色情作品”(根据美国最高法院)那样,是这样一种概念:我们全都非常确定自己知道它们的意思,除非有人要我们给它们下定义。Nihil意味着“虚无”(nothing),-ism意味着“意识形态”(ideology)。但当我们尝试把这两个术语合并时,合并的结果似乎立即拒绝了它自身,因为虚无主义是“关于虚无的意识形态”(ideology of nothing)。这一观念看上去是无意义的,除了意味着某人“相信虚 无”,实在没有更多的作用:相信某物意味着存在某种可 以被相信的东西,但是如果某物只是虚无,那么就不存在 被相信的东西,那么相信虚无就是一种自我反驳的观念。

——「第一章 为什么“一切都无所谓”有所谓?」

「第五章 虚无主义在何处?」

​虚无主义就像一种疾病,一种能够在个体之间快速散播、具有传染性的态度。另一方面,虚无主义之所以具有传染性,是因为虚无主义的生活方式是虚无主义者生来就有的且和他人共享的生活方式的产物。

关注

教育体制可能以这样一种方式被设计,让学生们——考虑到对他们的期望——认为抄袭完全合理。但道德以这样一种方式被设计,通过让学生们觉得自己应该对抄袭负责而保护教育体制。由于教育的银行模式阻碍了学生们发展批判性思考的能力,所以学生们似乎很难达到这样的程度,即认识到教育体制本身应该为让抄袭显得合理负责。而且如果他们能够质疑教育体制,就会被贴上“麻烦制造者”的标签,会因为“不尊重”老师而受到惩罚。换句话说,由于流行的教育价值已经使教育贬值,道德被要求介入并填补空白,去用道德价值(如为了责任而学习)来强化已经被挖空的教育价值(如为了学习而学习)。
正如尼采所警告的那样,一个只重视自身存续的社会,只重视维持现状的社会,是一个病态的社会,一个能创造既是“好”公民也是坏人的社会。同样,弗莱雷也指 出,教育的银行模式的压迫性同时导致压迫者和被压迫者的非人化。对弗莱雷来说,学习要求对话,但这种对话的参与者必须认为彼此平等,才能保证对话是有问有答,而非自说自话。把学习降格为信息存储,同时阻碍了教师和学生作为平等的人——而非仅仅作为博学者和无知者—— 彼此进行交流的能力。于是,自上而下的以信息为中心的教育,阻碍人们能够把彼此视作人。这又相应地阻碍了教师和学生能够通过参与彼此的对话真正相互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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