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勃朗的眼睛:天才与他的时代》
【英】西蒙·沙玛

「献给约翰·布鲁尔、加里·施瓦茨,
及同住“克利俄之家”的所有房客。」

我们应为胆敢谈论绘画而感到汗颜。

—— 保罗·瓦雷里

【第二部 典范】

▷第二章 扬与玛利亚
▷第三章 彼得罗·保罗
▷第四章 安特卫普的阿佩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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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和肉欲感天然地结合在鲁本斯的创作个性中,仿佛分别继承自他的母亲和父亲。从在安特卫普的职业生涯早期开始,鲁本斯(像卡拉瓦乔一样)就擅长画历史画,并在其中将身体的力量和心理的细微活动结合起来。这似乎正是他的朋友,阿姆斯特丹市长尼古拉斯·罗科克斯(Nicolaas Rockox)想要的。罗科克斯曾将鲁本斯的《参孙与大利拉》(Samson and Delilah)作为展示品直接挂在壁炉上方,所以他想让鲁本斯给他那座位于科泽尔街(Keizerstraat)的华丽住宅里的大房间再画一幅画。我们可以再一次从鲁本斯为他的巨作收集的素材中,列出一份图像学元素清单来:罗马头像,想必大利拉就是以此为模型的;墙上的壁龛上有一尊维纳斯和蒙着眼睛的丘比特的古典雕像;象征情欲的燃烛,被一个老鸨紧紧抓住(强化了认为大利拉是个妓女的普遍看法);这位肌肉发达的英雄和他的情人摆出《勒达和天鹅》里的姿势,隐隐透着米开朗琪罗的风格。但这幅画远非是这些常见事物的集合。它的效果取决于将精致和蛮力巧妙地并置在一起,有时这种并置如此惊人,以至于让一些评论家错误地认为这幅画根本不是鲁本斯画的——大利拉粉红色的手,纤细修长的手指,爱抚着放在参孙黄褐色的背上;来逮捕参孙的人极其专注和仔细,以一种怪异的角度将手转过来,剪掉参孙的一缕卷发,不想将这位巨人吵醒;非利士卫兵队队长向一位士兵投来凶狠的目光,好像在警告不要出声;大利拉完美光滑的双脚被困住了,一动不动地放在包裹着参孙臀部的兽皮边。在这致命的最后休息时刻,仍然有肉欲活动的痕迹聚集在重重垂下的紫色华盖下:大利拉那丝滑的鲜红绸缎袍子再现了性快感后留下的阵痛;那件白色的衬衣令人难为情地敞开着,仿佛是参孙饥渴难耐地去吸吮她那丰满的乳房时撕开的。参孙满足地睡熟了,嘴唇张开,鼻孔微张,一只手向后曲着,完全放松下来,另一只手放在情人的肚子上,脸颊枕在手背上。他是一个可怜的畜生,无所不能却变得无能为力。

图注:鲁本斯,《参孙与大利拉》,约1609年。木板油画,185厘米×205厘米。伦敦,英国国家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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