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懵懵懂懂、疲惫不堪的睡眠者里,在受苦受难、想入非非的人们中间,他正是唯一的醒者,唯一思考着真理和现实的人。有时他甚至感到自己好像被持续的失眠所控制,他好像不得不和梦游者以及鬼魂般飘荡的生灵一起度过彻夜不眠的清醒生活。所以,正是别人习以为常的一切,却使他感到莫名的不安,他想用纵情的嘲笑来对付这种现象造成的印象。然而,一种完全不同的冲动,自高处向深处的渴望,对大地和公共幸福的爱慕,加入他的令人恐怖的纵情之中,与这种感觉交叉在一起了——于是,当他思念他作为孤独的创造者所缺少的一切时,如同一位下凡的神灵,他好像要立刻把一切弱小的、人性的、徒劳的东西,“用火热的臂膀提举到天上”,以求终于得到爱,而不再是崇拜,并且在这爱中完全放弃他的自我!
我们看到瓦格纳作为人的成长:他如何开始阴郁不安,他如何寻求狂暴的满足,追求力和醉的享受,时常厌恶地回头逃避,他如何想卸下重负,渴望忘却、拒绝和放弃——洪流冲折于此沟彼壑,注入最深的峡谷。——在这隐秘骚动的黑夜里,一颗星星高悬其上,闪着悲哀的光辉,他似曾相识,称呼它为:忠诚,无私的忠诚!为什么他觉得它辉洁光耀胜似一切?忠诚二字对于他的全部天性来说含有何种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