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8月的一个傍晚,我来到伦敦摄政公园,站在月见香山查考特广场三号门前。那是一栋墙壁漆成粉紫色、立柱和门窗雪白的三层小楼,一眼就可以看见英国遗产署颁发的那块圆形蓝色纪念匾:“西尔维娅·普拉斯(1932-1963),诗人,1960-1961年间住在此地”。门口的铁栅栏已经坏了,庭院里杂草丛生,几丛月桂树叶遮挡了视野,还有深粉色和黄色的小花在栽倒的花盆里兀自生长。我正在纳闷这栋房子是否还有人居住,一个消瘦的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把自行车停在了门前,原来他是三楼的现任房客。他告诉我,一楼二楼的房客都举家旅行去了,房东常年不在,他又不擅园艺,院子就变成了草庵。“我得做点什么。”他自嘲地抓着后脑。看着那倾颓的栅栏、蔓生的荒草,我想起2000年遗产署准备在此安设诗人纪念匾时,许多人曾强烈反对,要求将之移去五分钟步程开外的菲茨罗伊路二十三号,甚至当街拦下弗丽达,告诉她必须把纪念匾搬去菲茨罗伊路的理由:“因为那是她死去的地方”。弗丽达对此的回应是:“我们已经有墓碑了,我们不需要另一座。”
说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