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集〕

跟一般失败比较,试图回忆过去就像试图把握存在的意义。两者都使你感到像一个婴儿在抓篮球:手掌不断滑走。
我对我的生活的记忆,少之又少,能记得的,又都微不足道。那些我现在回忆起来使我感兴趣的思想,其重要性大多数应归功于产生它们的时刻。如果不是这样,则它们无疑都已被别人更好地表达过了。一位作家的传记,是他的语言的转折。例如,我记得,在我十岁或十一岁的时候,想到马克思的名言“存在决定意识”,觉得只有在意识学习掌握疏离的艺术时,这个说法才是真的;之后,意识便独立自主,并可以决定和忽略存在。在那种年龄,这不啻是一个发现——却说不上值得记录,因为这肯定已被别人更好地阐述过了。“存在决定意识”是精神楔形文字的完美例子,至于谁首先破译它其实并不重要。

——《小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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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是一个非常大陆性的国家;其地块占世界天空的六分之一。在这块土地边缘建造一座城市,甚至更进一步,宣布它是国家首都,这个想法被彼得一世的同代人视为至少是失策。俄罗斯本身那个子宫般温暖的,且传统得近乎怪癖的、患幽闭恐惧症的世界,在波罗的海的彻骨寒风中发抖。

——《一座改名城市的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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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是一个有机体,它产生其组织的种种形式,如同树木产生彼此间的距离,尽管过路人把这称作“森林”。权力这个概念,也即国家控制社会组织,乃是一种自相矛盾的说法,如同来了一个伐木者。这座城市糅合建筑的雄伟与网络状的官僚传统,这本身就是对权力理念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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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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