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莉迪亚·康;【美】内特·彼得森

附:导言全文

还是实话实说吧。对很多人来说,只拥有健康并不够。我们还想要更多——永驻的青春,无瑕的美丽,无限的力量,宙斯一样的生殖能力。正因如此,江湖郎中们才兴旺发达了起来。我们因此开始相信含砷的小圆饼可以带给我们漂亮的肤色,相信难以捉摸的黄金药水可以修补破碎的心。现在我们拥有后见之明,所以很容易会对本书中提及的许多疗法嗤之以鼻。但是无疑,“谷歌博士”曾帮助你快速解决了一些烦人的问题。我们没有人能够抗拒快速解决的诱惑。如果生活在一百年前,你可能就是买含番木鳖碱的补药的人。

——《导言》

〔献词〕

献给助我扫除了障碍的爱普莉。

——内特·彼得森

献给我的父亲和哥哥,两个我认识的最好的最不是庸医的医生。献给我的母亲,她的爱真的能疗愈一切。

——莉迪亚·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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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酒,并不全是坏事……】

有关穴居人,挖出肠子的角斗士,黑死病,喝醉的乳母,以及白兰地注射剂

加图记录了一个治疗便秘的药酒配方:将葡萄酒与灰尘、粪便、嚏根草(一种剧毒植物)混合。你能想象到侍酒师会做什么说明吗?
“轻微的果香,混着微量的尘埃、粪便与毒药。”
加图还建议,治疗小便问题,可以用陈酒泡刺柏果,然后放到铅壶中煮沸。你会从这个药方中获得额外的赠品:铅中毒和铅中毒性痛风。

葡萄酒作为疗愈品的声名,随着酒本身传出了古罗马,然后传到了黑暗时代的欧洲,传教士们依然保持着将酒作为药物使用的传统。13世纪的修士罗杰·培根(如图)曾经写道,酒可以“保护肠胃、加强自然热量、帮助消化、防止身体腐朽、给食物增味,直到其转换入血液之中”。
不过,培根还谨慎地反对过度沉溺于酒:
如果饮酒过量,反而会造成很多伤害:因为这会残害人的理解能力,对大脑有不好的影响,让自然活力变得倦怠,引发健忘,弱化关节功能,引起四肢的颤抖和视力模糊;它还会令心脏中血液的颜色变深变黑,从而导致恐惧、战栗和多种疾病。

长久以来,杜松子都被认为有益于疗愈。在古埃及,杜松子被认为可以治疗黄疸。在古希腊,杜松子被用于治疗疝气,同时作为那些赤裸的角斗士比赛之前的表演助兴之物。到了古罗马,这种浆果终于与酒精配在了一起,迪奥斯克里德斯开处方,将杜松子浸渍在酒中,用于胸痛辅助治疗。
1世纪时,老普林尼也记录了用杜松子泡酒的养生效用,不过,他还发现将杜松子浸在红酒中,可以“收敛肠道”。
不过,杜松子的止血作用使其成为医生们的挚爱。到黑死病横扫欧洲,夺取大约一亿人性命的时候,医生们推荐病人燃烧杜松香,将杜松子油涂抹在身体上,吃杜松子浆果,喝杜松子果汁,由此就全副武装地戴上一套瘟疫防护罩,可以给身体消毒,强健体魄。

在黑死病的最高峰(14世纪中期),情况就是如此,而与此同时,荷兰的蒸馏酒商正在尝试研制白兰地酒。可能是出于瘟疫肆虐带来的绝望,那些蒸馏酒商尝试着将杜松子浆果放到了他们调配的液体中,想让白兰地具有保护作用。(他们中奖了!)
荷兰人很快不再迷恋白兰地,那需要葡萄(在荷兰这种北方的气候条件下种植葡萄可不太容易),他们开始尝试从谷物中蒸馏酒精,与此同时,他们一直将杜松子作为添加原料。
于是,原始版本的杜松子酒诞生了。荷兰人很快将这些杜松子饮品放入了自己的药柜,不过人们喝酒是为了一些其他目的。哺乳期的母亲和乳母甚至通过喝杜松子酒来将杜松子的疗愈能力传递给自己要照顾的婴儿。据一个荷兰裔的英国蒸馏酒商威廉·沃斯说:
这是荷兰的习俗,如果孩子有胃胀气的问题,那么妈妈要在孩子吸奶的时候,饮用一些杜松子的能量与精魂,由此,孩子就会痊愈。
到了15世纪,大多数的荷兰城镇都有了自己的蒸馏酒商,以专门生产这种特别的酒精产品,这种酒被荷兰人称作“金酒”(Genever),后来渐渐有了琴酒(gin)之名。尽管最初是出于药用目的,但琴酒因其口感和给意识带来的愉快冲击,很快获得了北欧人的喜爱。
当琴酒传播到英国后,本来习惯喝兑水啤酒的英国工人阶级,却对这种高度酒饮料五体投地了。18世纪初的英国掀起了琴酒的狂热,因此而丧命的人多得令人难以置信,在此过程中,改良后的琴酒坚定地离开了药柜,走入了酒铺。

〔保健品白兰地〕

从医学的角度来说,白兰地被普遍认为远远胜过其他各种酒……
——《柳叶刀》1902年

在8世纪摩尔人踏足南欧之前,欧洲是一个只有葡萄酒和啤酒的地方。北非人除了让欧洲人重新接触到科学和数学,还带来了蒸馏的技艺。为了发现新药,摩尔人几乎把能找到的东西都蒸馏了一遍——其中就有他们在西班牙建立要塞时找到的当地葡萄酒。
在把葡萄酒蒸馏浓缩后,你会得到一种高浓度的酒,今天我们称其为白兰地。当西班牙人收复伊比利亚半岛时,摩尔人将蒸馏作坊和这种新酒精饮料的特色风味留了下来。西班牙修道院保留了将酒蒸馏为白兰地的传统,开始将其出口到天主教世界的其他地区,包括梵蒂冈,教皇的医生将它当作一种延长寿命的药水加入处方。很快,白兰地凭借自身魅力成了一种保健饮品。

医生们在处理出血病人时也会用到白兰地,因为酒精被认为有助于凝血。在怀孕出现问题时,白兰地有时候甚至被直接注射到病人的胳膊里,或是屁股上,或是静脉里。在硬膜外麻醉出现之前,妈妈们在生产的痛苦过程中大叫一声:“快点给我打一针白兰地!”——这样的画面应该很容易想象出来吧。

人们还认为,白兰地可以在低温时充当兴奋剂,因为它的这一名声,在早期的北极探险中,白兰地是重要物资。不过,有一个问题,尽管酒精会让你感觉暖和,但实际上,一开始它会让你血管扩张,加速热量损失。之后,它会紧缩血管,令冻伤恶化。然而,直到今天,这一生理过程已经被更好地理解了,你却依然能发现猎人们为应对严寒气候,会在物资包中带上一瓶酒。在那个可怕的包裹中,包含了两个恐怖的概念:把枪支和酒混在一起,以及用喝酒来保暖。
尽管因为酒精的血管活性作用,它在低温的时候是一个糟糕的选择,但如果以重量计算,酒精所能提供的热量依然比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多。加之酒精能令虚弱的病人醉酒,从而使他们平静下来,所以,19世纪的很多医生都将酒精纳入了他们的药品库。
即便是到了20世纪初期,医生们依然将白兰地当作一种常用保健品。不过,“一战”结束时,病理学得到了更好的发展,新的静脉药物出现,白兰地在医生药架上的尊贵地位陨落了。

〔带酒桶的圣伯纳犬的传说〕

在阿尔卑斯山荒凉而危险重重的圣伯纳山口,一所修道院中养了几只圣伯纳犬,以帮助进行搜寻工作,因为很多旅行者在那里因遭遇暴风雪或雪崩而被困。这些狗非常擅长这项工作,能够嗅出人类的踪迹,并在救援到达前帮助被困者保温。根据盛传的传说,圣伯纳犬会在脖子上挂着装酒的小酒桶,以此让它们找到的失温者保持温暖和恢复温度—而且,实际上,如果你被困在暴风雪中,只要看到一只暖融融的狗,还带着一小桶酒,就能精神一振—这当然只是一个传说。任何现存的历史文献都没有记录这样的事情。考虑到酒精对失温病人的影响,这也许最好只是个传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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