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你在平地上奔跑,
我看见你与风搏斗,
寒冷在你的唇上滴血。
我看见你突然折断,享用着死亡,比闪电更
美,当闪电用你的血在白色窗玻璃上
溅落斑点。
——《戏剧》
〔低弱的声音和凤凰〕
一个声音
你乖乖地打开,他乘夜而至,
他在你身边放好石头灯盏。
他让你在他平常的位置上重新躺下,
用你鲜活的眼神做成奇异的夜,
另一个声音
第一位访客显形为鸟
半夜敲我迟睡的窗户。
我开门,被抓住,我跌进雪中
我找不见我曾把火生旺的住处。
一个声音
她躺着,心裸露着。子夜,
在死者厚厚的落叶下面,
她成了失去的月亮的牺牲品,
熟悉的屋子里一切就绪。
另一个声音
用一个手势他把我竖成寒冷的大教堂,
呵凤凰!被霜冻裂的树木
那可怕的梢顶!我滚动像被扔掉的琴键
在同一个夜晚,凤凰重又生成。
但她仍在熬夜,默默无言,
在炉膛上,她的脸跌进火焰,
她还坐着,却没有身体,
她同我说着话,她的嘴唇闭着。
她起身,叫我,却没有肉身,
她走了,遗下她描画过的头颅,
她总是笑,在已经死亡的笑声里。
闭嘴吧,既然我们同样是在
移动着的最无形的树根的夜里,
而洗过的物质和重返古老的
回响着的理念,里面火已经枯竭,
面孔被一种盲目的在场冲成沟壑,
连同从屋内被驱逐的全部火,
话语存活过,但永远地死了,
当光最终把自己变成风和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