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集〕

​我看见你在平地上奔跑,
我看见你与风搏斗,
寒冷在你的唇上滴血。
我看见你突然折断,享用着死亡,比闪电更
美,当闪电用你的血在白色窗玻璃上
溅落斑点。

——《戏剧》

@reading

〔致树木〕

你消逝在她的途中,
你在她身上重新关闭你的道路,
冷漠的担保人,杜弗甚至死后
仍将是光,尽管不代表什么。
你,纤细的材料和密度,
树木,挨近我,当她扑进
死者的小船,嘴巴咬紧一枚
铜钱,因为饿,因为寒冷和寂静。
透过你我听见她试图同狗
对话,和隐身的船夫一起,
而我属于你,凭着她的征途,
穿过无数的夜,尽管有这条河。
深邃的雷声滚过你的枝条,
它在盛夏点燃的那些节日
意味着她把她的财富同我的
连在一起,在你严厉的和解中。

抓住,否则它逃脱,
看见,否则它转暗,
渴望,否则它死,
否则它说话,它撕裂?
话语在我身边
寻觅,否则你沉默,
怎样的光亮,否则
你深邃的意识被埋没,
被扔掉的材料的话语
在源头和夜晚之上?

头颅奉献给大海低低的
火焰,双手遗落在焦虑的
深度,头发掷向
那水的物质;
死了,既然死是光下
这条垂直的路,
死了还醉着:呵我曾是,
衰竭的梅娜达,欢乐艰难而凶险,
唯一的证人,唯一的野兽
被你的死亡之网捕获,这网是沙,
或岩石或炎热,你的示意,你说。

——《唯一的证人》

树木的
微笑裹住她,模仿
一场游戏的单纯快乐。

树和门槛之间,一点点空间
足够你继续向前冲,足够你死
足够让我相信你将重生,
在那树荫的光里。
愿我忘掉
你那张冲每一堵墙壁喊叫的脸,
呵梅娜达也许已经和解
同石头上这么多幸福的阴影。

一个多泥浆的冬天,杜弗,我展开
你森林般低低而光明的脸。
一切都在溃散,我想,都在远离。
我重又看到你激烈,永不复返地笑着,
从你的头发到丰满季节的夜晚
藏起一张失血的脸的闪烁。
我重又看到你悄悄地走动。在树林边缘
像一堆火一样出现,当秋天在叶簇的
中心,握紧暴风雨的一切响声。
呵更黑暗也更荒凉!最后我看见你死了,
无从平息的闪电由虚无承受,
窗玻璃很快熄灭,从一座黑暗的房屋。

〔真正的名字〕

我把你住过的这座古堡命名为荒漠,
这个声音为夜,你的脸为不在场,
当你在贫瘠的土地上跌倒,
我把掠走你的闪电命名为虚无;
死是你曾经热爱的国度。我来
但永远是通过你阴暗的道路而来。
我摧毁你的欲望,形式,记忆,
我是你毫不怜悯的敌手。
我把你命名为战争,从你的身上
我获得战争的自由,在我的手里
我会有你阴暗而沧桑的面孔,在我的
心中,我会有这被暴风雨照亮的国度。

深邃的光,为了呈现,需要
一片夜间车轮辗过劈啪撕裂的土地。
从一座黑暗的树林里,火焰蹿起。
话语里甚至应该有一种物质,
歌的彼岸应该有一道停滞的岸。
为了活下去你必须跨过死,
最纯粹的在场是蔓延的血。

这敞开的石头是你吗,这荒芜的居所,
我们能怎样死呢?
我带来了光,我寻找,
到处是血在统治。
我喊,我哭,用我的全部身体。

——《凤凰》

〔真正的身体〕

闭紧嘴,洗过脸,
净化身体,埋葬
这照亮动词土地的命运,
最低处的婚姻得以完成。
这沉默的声音冲着我的脸喊
我们是惊慌的,分开的,
这些眼睛堵住了:我抱着死去的杜弗
在她的渴望中,连同重新合拢的我。
多么巨大,从你的存在中升起的冷,
多么灼热,我们隐秘的霜,
杜弗,我以你的名义说话;我抱紧你
在认知和命名的行动里。

我几乎听见有人冲我喊,
我几乎感觉到这命名我的气息。
但是这喊叫来自我,
我被自己的胡言乱语所堵住。

——《杜弗说》

〔一个声音〕

你想为我建造一座怎样的房屋,
怎样的黑暗写作,当火到来时?
在你的示意前我久久退却,
你把我从一切密度中赶走。
但此时无尽的夜守护我,
骑着深色的马我从你那里逃离。

摇晃你的头发或凤凰的灰烬,
你想做怎样的手势当万物停歇,
当午夜在生存中照亮这些桌子?

——《另一个声音》

我会懂得怎样在你身上存活,我会
从你的身上扯掉一切光,
一切化身,一切暗礁,一切法。

在虚空中我擎起你,我打开
闪电的道路,
或者生命从未尝试过的大呐喊。

如果这个夜不同于夜,
复活吧,遥远而吉祥的声音,苏醒吧
种子沉睡其中的最沉重的粘土,
说吧:我只不过是渴望的土地,
这些就是黎明和雨的词语。
但是,说我是有福的土地,
说吧,如果这还是被埋葬的一天。

〔杜弗说〕

1.
有时候,你说,徘徊在清晨
在黑暗的道路上,
我分担石头的昏睡,
我像她一样是个瞎子。
但是,一阵风吹来,通过它
我的喜剧清楚了,化为死的行动。
我曾经渴望夏天,
一个狂怒的夏天,为了晒干我的泪水,
但是,一阵寒冷袭来,并在我的四肢上
长大,我醒来,我痛苦。

2.
呵致命的季节,
呵土地赤裸得像一枚刀片!
我曾经渴望夏天,
谁在古老的血液中打碎这铁?
确实,我是幸福的
幸福得想死。
失去了眼睛,我的手向一场永恒的
雨的污迹打开。
我喊,我用面孔顶着风……
为什么仇恨,为什么哭泣,我是活生生的,
夏天深邃,白昼让我放心。

3.
愿动词熄灭
在暴露我们存在的这一面上,
唯一的结束之风
从这片干燥的土地上穿过。
愿那站立着焚烧的
像一座葡萄园,
愿那极端的歌手从山脊上
照亮
说不出的巨大物质。
愿动词熄灭
在这个你我重逢的低矮房间里,
愿喊叫的炉膛缩紧
在我们殷红的词上。
愿寒冷通过我的死起身,抓住一种意义。

问问黑夜大师,这个夜是什么,
问:你想要什么,呵分离的大师?
沉没在你的夜里,我在夜身上寻找你,
我靠你的提问为生,我在你的血液里说话,
我是你的黑夜大师,我在你身上守候
就像黑夜。

这么多黑暗的道路做成一个王国,
我们曾经拥有的骄傲在里面确立,
因为什么也不能让永恒的力量增大
除非让永恒的火焰,除非一切溃散。
对我来说我将融入这含灰的土地,
我把我的心躺在你毁坏的身体上。

——《一个声音》

为了你的眼睛要求黑夜将它们打碎,
在这只帆船的彼岸什么也不会开始,
要求这被黑夜分发的快乐
在不见月影的低低的圆圈下喊叫,
为了你的声音要求黑夜将它窒息,
最后要求寒冷,这堆煤在渴望。

〔一个声音〕

我在你的身上说话像一团火焰,
比火焰更黑暗更艰难的是这些风。
在如此深刻的战斗中没有什么屈从于我,
没有一颗不祥之星,没有一次歧路。
就这样我活了下来,像火焰一样强悍,
除了它的再次弯曲和黑夜——
我知道当剧痛的无常玻璃
再次坠落时它会到来,我还懂得什么?
我只是向不在起诉的话语,
不在将摧毁我的全部深思。
是的,很快就会危险得只剩下话语,
而这是致命的任务和徒然的加冕礼。

〔低弱的声音和凤凰〕

一个声音
你乖乖地打开,他乘夜而至,
他在你身边放好石头灯盏。
他让你在他平常的位置上重新躺下,
用你鲜活的眼神做成奇异的夜,
另一个声音
第一位访客显形为鸟
半夜敲我迟睡的窗户。
我开门,被抓住,我跌进雪中
我找不见我曾把火生旺的住处。
一个声音
她躺着,心裸露着。子夜,
在死者厚厚的落叶下面,
她成了失去的月亮的牺牲品,
熟悉的屋子里一切就绪。
另一个声音
用一个手势他把我竖成寒冷的大教堂,
呵凤凰!被霜冻裂的树木
那可怕的梢顶!我滚动像被扔掉的琴键
在同一个夜晚,凤凰重又生成。

但她仍在熬夜,默默无言,
在炉膛上,她的脸跌进火焰,
她还坐着,却没有身体,
她同我说着话,她的嘴唇闭着。
她起身,叫我,却没有肉身,
她走了,遗下她描画过的头颅,
她总是笑,在已经死亡的笑声里。

闭嘴吧,既然我们同样是在
移动着的最无形的树根的夜里,
而洗过的物质和重返古老的
回响着的理念,里面火已经枯竭,
面孔被一种盲目的在场冲成沟壑,
连同从屋内被驱逐的全部火,
话语存活过,但永远地死了,
当光最终把自己变成风和黑夜。

〔橙园〕

我们就这样走在一个巨大天空的废墟上,
地点在远方完成
像一个命运在强烈的光中。
久久探寻的最美丽的国度
在我们面前蔓延成蝾螈的土地。
看,你说,这块石头:
它拥有死亡的在场。
秘密的灯是它在我们的手势下燃烧。
我们就这样明亮地走着。

HIC EST LOCUS PATRIAF❶

❶拉丁文,“这是故乡”

对你来说过低的天空撕裂,树木
侵入你血液的空间。
就这样别的部队抵达,呵卡桑德拉,
在它们的拥抱中谁也无法幸存下来。
一只花瓶装饰门槛。微笑着
到来的人,倚着它的大理石。
就这样白日落在致树木的地点。
这是话语的日子,这是起风的夜晚。

地点是荒凉的,泥土有声,闲着,
钥匙在门上是容易的。
在公园的树木下,
活在浓雾中的人踉踉跄跄。
橙园,
他遇到必要的歇息,
出现,有几块石头在枝条里。
呵命运的土地!一个最初的房间
喊着落叶和舍弃。
在第二个也是最大的那个房间里,光
蔓延,红色和灰色的桌布,真正的幸福。

整整一夜,我梦见你是木质的,杜弗,你是为了更好地献身于火焰。而融合树皮的绿色雕像,是为了更好地享用你明亮的头颅。
在我的手指下,感觉炭火和嘴唇的争论:我看见你对我微笑、但是,你身上这伟大的日子让我目眩。

——《蝾螈》

我在你身边,杜弗,我照亮你。在我们之间,只剩下这盏灯,这一丝安静的阴影,阴影等待着我们的手。

隐秘的断裂,是乘着怎样的血鸟,你在我们的黑暗中盘旋?

当蝾螈重新出现,太阳
已经低俯到大地上,
石板炫耀这光彩夺目的肉身。
它已经断开这最后的
联系,同我们在阴影中触摸的心。
它的伤口创造,多岩石的风景,
一个斜谷,在一个静止的天空下死亡发生。
仍然转向所有的窗,它的脸
被这些死在其中的老树照亮。

我想我是纯粹的,我停留在
我逃离的高高的那座房屋里。
呵为了让我死去的岸边一切都简单,
在我的手指间握紧唯一的书和价格。
打磨我,替我化妆。为我的不在涂上颜色。
让这不认识黑夜的目光闲下来。
让持久的寂静的皱褶在我的身上躺平,
用这盏灯熄灭一块遗忘的土地。

〔BRANCACCI小教堂〕

石板上一月之夜的守夜者,
像我们曾说过一切都不死!
更早些,在一个相似的阴影里,我
听见每一个夜晚的脚步声走下大海。
我紧紧握住的也许只是一个影子,
但要知道从中区分一张永恒的脸。
就这样我们向着阴暗的宏伟壁画
踏上了冬天那条不洁的徒然之路。

他的脸是我在一切源头
和绝壁上寻找的脸,死去的兄弟。

——《战斗的地点》

呵我的同谋和我的思想,一切
纯粹物的寓意,
愿我热爱在寂静中
握紧快乐的唯一力量的人。
愿我热爱通过全部身体的
迟钝整体与星辰连接的人,
愿我热爱那等待自己胜利时刻的人,
那抓住自己呼吸并站在泥土里的人。

——《蝾螈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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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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