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如此静谧,如此静谧。
窗外一棵树,在雪花飞落中
变得苍白而沉寂——
它的耳语热烈无声,
在冬日最后的享受后窸窸窣窣
这将要燃尽的火焰——
屋里如此静谧,如此彻底的
静谧:好像——
投向记忆的一道目光,还有一个吻。
——《四月,四月!》
○轻轨车站,麻雀啾啾
一个冷得窸窣作响的周一清晨,
太阳尚低悬于空中,
光照已经如此强烈,
轨道上的锈迹蔓延,
变幻出轨道边的碎石,
那是一块来自昨夜,
覆满白霜的暗色蜜饯残骸。
站台上的人屈指可数,
仿佛是来自早已停播的电影中,
头戴毡帽,溃败的鞑靼人,
伪装成抽烟者,静默的群众演员。
如果微微侧耳倾听,
轨道那边光秃的灌木丛中
一只冒失的鸟儿唧唧啾啾,
一定是位中了毒咒的波斯王子,或者
至少是一只怀揣破碎之心的麻雀,
可这时,偏偏是这时,
有人打起电话,说个不停
又是如此大声,以至于他
消融在喷出的话语蒸汽中。
胡蔚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