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勃朗的眼睛:天才与他的时代》
【英】西蒙·沙玛

「献给约翰·布鲁尔、加里·施瓦茨,
及同住“克利俄之家”的所有房客。」

我们应为胆敢谈论绘画而感到汗颜。

—— 保罗·瓦雷里

【第二部 典范】

▷第二章 扬与玛利亚
▷第三章 彼得罗·保罗
▷第四章 安特卫普的阿佩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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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蒂乌斯之所以写这封疯狂谄媚的信,原因在于他听到一则诱人的传言,说是鲁本斯打算访问荷兰共和国。他渴望借助与这位时代天才的“友谊”,在教员当中炫耀一番。所以,他在这封信的结尾处无耻地提到了一长串鲁本斯最亲密的朋友的名字——奥托·凡·维恩、沃维瑞斯、他的岳父布兰特——请代他向他们问好,仿佛他们是他的熟人一样,他希望如果困惑的鲁本斯向这些人问起他是谁时,他们可以替他说些好话。毫无疑问,鲁本斯出于礼貌,彬彬有礼地回了一封简短的信。但巴蒂乌斯并没有就此作罢。1612年春天,他又寄来了一封信,为没能早点回信而深表歉意。他的理由是:“我一直忙于法庭上的事务,无暇顾及生活和友谊等其他事宜。”他再一次惹人烦地提起了他与鲁本斯之间的共同经历:五十岁的巴蒂乌斯确信,鲁本斯会为他的第二次婚姻之喜感到高兴,甚至会送给他一幅画作为婚礼的礼物!为了避免让鲁本斯觉得他的这个提议有点过分,巴蒂乌斯亲手写了几句诗作为交换。他在诗中歌颂鲁本斯的作品“出自如此完美的画笔,让大自然自身因被这样的对手征服而雀跃”。巴蒂乌斯的诗接着描述了鲁本斯的三幅画,其中包括那幅骇人的《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他大概在荷兰看到过这幅画,因为他竟津津乐道地描述起这幅画的细节来:“残忍的鸟儿不停地吞食肝脏……/但它仍不餍足于这顿可怕的大餐,用爪子撕扯着受害者的脸和大腿/……鲜血从胸口喷涌而出,染红了鸟儿脚下的每一个地方/从鹰的眼睛里喷射出野蛮的火焰……/无论是宙克西斯还是阿佩莱斯,都无法创作出与之相提并论的作品。没有人能超过你,你唯一的对手就是你自己。”
“我不是奉承您,”巴蒂乌斯写道,令人很难信服,“高贵的心灵无法被我的话玷污,但我必须说出我的想法:……只要世间的艺术依旧作为与自然相抗衡的美的本质而受到赞扬,这些杰作就会永存。”虽然在这种情况下,以画换诗似乎不是平等的交易,但巴蒂乌斯指望着鲁本斯从亚里士多德和贺拉斯那里继承而来的有关诗歌与绘画是姊妹关系的博学知识,会为他的提议赋予尊严。既然他认识(或者据他说是认识的)奥托·凡·维恩,那么他一定知道凡·维恩书中的徽章,它是根据贺拉斯的格言“各得其所”(Cuique suum stadium)设计的,这句话蕴含着诗歌和绘画不相上下的意义。在一块金属板上,一位诗人坐在一张桌子前沉思,一首五音步诗歌写了一半,而一位画家正在画架前画一幅斯芬克斯像。

图注:鲁本斯与弗兰斯·斯奈德斯,《被缚的普罗米修斯》,1611年。布面油画,242.6厘米×209.5厘米。费域,费城艺术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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