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美】

▷序言 文/菲利普·古雷维奇:shimo.im/docs/wV3VMo0eWpIGNYAy

▷在丹吉尔的海滩上
▷二十分钟
▷美国快车
▷异国海岸
▷电影
▷失落之子
▷阿尼罗
▷暮色
▷否定之路
▷歌德堂的毁灭
▷尘土

▷在丹吉尔的海滩上
AM STRANDE VON TANGER

黎明时分的巴塞罗那。酒店还都黑着。所有的大道都通往大海。
城里空空荡荡。妮科在睡觉,卷在凌乱的被单、自己的长发和枕头下面伸出的一只裸臂间。她一动不动地躺着,甚至没有在呼吸。
一方靛蓝深黑相间的绸布下面现出一只鸟笼的轮廓,里面住着她的鸟儿,卡利尔。笼子放在擦洗干净的空壁炉里。旁边摆着鲜花和一盆水果。卡利尔在睡觉,头埋在一侧柔软的翅膀下。
马尔科姆也在睡。他本不必戴的那副银边眼镜——镜片没有度数——张着镜脚搁在桌上。他仰卧着,鼻梁像船的龙骨般穿越着梦境。这个鼻子,他母亲的鼻子,或者至少是他母亲鼻子的复制品,就像一个舞台装置,一个粘在他脸上的奇怪饰品。这是他身上人们最先会注意到的一点,也是人们会喜欢的第一点。某种意义上,这个鼻子是对生命全情投入的标志。一个无法隐藏的大鼻子。此外,他的牙也不好。
在高迪未能完成的那四座石塔的最顶端,黯淡得难以辨认的金色铭文在天光下初现。没有太阳。只有苍白的寂静。这是星期天的早上,西班牙的清晨。雾霭笼罩着城市周围的所有山丘。商铺都关着门。

关注

一个声音唤醒了她,音乐,美妙的人声夹杂在断断续续的吉他乐句之间。妮科在睡梦中听到了,坐起身来。马尔科姆和英格在聊天。这首歌像是某种她期待已久的东西,她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她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手臂。
“听。”她说。
“什么?”
“听,”她说,“玛丽亚·普拉德拉。”
“玛丽亚·普拉德拉?”
“歌词很美。”妮科说。
简单的乐句。她重复着它们,仿佛它们是主祷文。神秘的重复:黑发母亲……黑发孩子。这是穷人的语言,打磨得光滑、纯粹,像一块石头。
马尔科姆耐心听着,但又什么都没听到。她看得出来:他不一样了,就在她睡着那会儿,他中了那些西班牙故事的毒,点滴渗入的毒素正沿着他的静脉流遍全身,那个令人痛苦的西班牙完全是由一个女人悬想出来的,她知道自己永远都只是一个男人所有需求中的一部分。

登录以加入对话
万象千言

本站话题休闲取向,欢迎使用。以下类型用户请勿注册:激进民运人士、左翼爱国者、网络评论员。

访客查看账户公共页面 (1234.as/@username) 仅显示 10 条最新嘟文,如果需要查看更多,请关注或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