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并不会在石头表面绘制有意义的形象,将其理解为有意义的形象的是人类的想象力,也就是所谓的“类推之魔”。我所写的虽然是“石头表面”,但不如说是石头诞生时被封入石头内部的、被隐藏的形象,在石头被人们一分为二或被打磨时偶然浮现在表面,也许这种说法更接近真相吧。由于偶然,类似的奇迹广为人知;奇迹一旦出现,它的专制力量就会限制人们的想象力。罗夏墨迹测试的图像一旦被我们认知为“花”,以后再怎么看它,都看不出除花以外的其他东西了。无意义的形象就这样打开了梦中世界的大门。想象宛如被镜子映出一般,浮现在石头表面。就像加斯东·巴什拉在《大地与休息的梦》中所言,“存在的胚胎就是梦的胚胎”。

——「石头的梦」

阅读西欧的文学作品时,会发现其中不时冒出与纹章相关的繁琐说明和比喻,这会让不熟悉它的读者感到大脑有些混乱。例如我接下来引用的若利斯—卡尔·于斯曼(Joris-Karl Huysmans)的文章(引自《逆流》第四章),作者并非故意使用艰涩的比喻,它可以被当作由视觉型作家创作的充满巴洛克式技巧的文章:
宛如黑底白斑(Contre Hermine)的巨大挂毯一般,漆黑的天空中散布着斑斑白雪,挡在他的面前。冷风呼啸而过,它加速了雪的狂飞乱舞,在一瞬间颠倒黑白。纹章一般的天空挂毯被翻转,只能在下落的雪之间看到点点黑夜,因此它现在变成了白底上散落着黑色斑点的、真正的白底黑斑(Hermine)。
无论是黑底白斑还是白底黑斑,这些称呼都源于自古以来其毛皮被欧洲贵族视为珍宝的一种像貂的小兽,它是著名的布列塔尼半岛的盾形纹样之一。我认为于斯曼所写文章的有趣之处不仅在于用纹章比喻雪景,而且文章本身虽描写了现实中的雪景,却极好地去除了其中的现实感,在抽象的虚空中描绘出了纹章学式的形象。我之前形容其为“巴洛克式技巧”,也只是用其他方式讲述同一件事而已。以这种方式写作的作家,除了于斯曼,还有二十世纪的让·热内。我在之后会讲到让·热内对纹章学的独特见解。

——「关于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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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塞夫的诗集《Délie》中,第四百零八首是一首吟咏乳房的诗歌,在此摘录一部分。

忍受苦难直至最后,我的悲伤灵魂
变成空壳的肉体。啊,就算将被死神打倒,
我也不会违背意志,继续忍耐岁月流逝,
就像摩索拉斯王的陵墓,或金字塔。
但是您的馨香的乳房,太太,
这是唯一适合我的、潮湿的墓。

在此,乳房被比喻为古代东方“世界七大奇迹”的巨大石制建筑,可以说它惊人地实现了纹章学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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