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出版一个脏字是违法的,就连说说也不行,但没有哪个民族像英国人这样喜欢说脏话。同样的,任何反映卖淫的戏剧都会被禁止在英国的舞台上演,而妓女会遭到指控,但我们都知道,和其它地方一样,卖淫在英国非常普遍。有迹象表明,目前这种状况不会永远持续下去——我们已经看到,比起五十年前,文学享有了一点比以前更大的自由。
要是政府勇敢地废除所有文学作品的道德审查制度,我们将会发现我们被一小撮人玩弄了数十年之久。而废除这一制度一个世纪后,我们可以肯定,对文学作品进行道德审查这一奇怪的制度在文学世界里似乎就像中非的婚姻习俗一样那么遥远而奇特。
——《英国的审查制度》
我是个毫无吸引力的男孩。圣塞浦里安很快就让我明白了这些,就算我以前并没有察觉。不过,一个孩子认定自己的缺点并不完全取决于事实。比方说,我认定自己“臭死了”,但这只是基于大体概率的一个猜测。不受欢迎的人身上总是有味道,因此,我应该身上有味道。还有,直到我毕业很久,我一直相信自己生来就长得丑。我的同学们就是这么对我说的,而我又找不到其它权威的标准去比照。我坚信自己不可能成为一个成功人士,这个念头深深地影响着我的行为,直至成年。直到三十岁为止,我一直怀着我什么大事也干不成而且活不了几年的想法在规划自己的人生。
但这种内疚和失败无可避免的感觉被别的什么事情给抵消了:那就是求生的本能。就算是一只孱弱、丑陋、胆小、臭烘烘、一无是处的动物也想活下去,以自己的方式活得开开心心。我没办法颠覆现有的价值体系,也没办法让自己成为一个成功人士,但我可以接受我的失败,并随遇而安。我可以对自己听之任之,然后在那样的情况下挣扎求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