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出版一个脏字是违法的,就连说说也不行,但没有哪个民族像英国人这样喜欢说脏话。同样的,任何反映卖淫的戏剧都会被禁止在英国的舞台上演,而妓女会遭到指控,但我们都知道,和其它地方一样,卖淫在英国非常普遍。有迹象表明,目前这种状况不会永远持续下去——我们已经看到,比起五十年前,文学享有了一点比以前更大的自由。
要是政府勇敢地废除所有文学作品的道德审查制度,我们将会发现我们被一小撮人玩弄了数十年之久。而废除这一制度一个世纪后,我们可以肯定,对文学作品进行道德审查这一奇怪的制度在文学世界里似乎就像中非的婚姻习俗一样那么遥远而奇特。
——《英国的审查制度》
斯克尔顿不是一个好找的诗人,我从未拥有过他的作品全集。最近在我获得的一本选集中,我想找一首诗但没有找到,那首诗我记得在好几年前读过。它是一首所谓的双语混合诗——一部分内容是英语,一部分内容是拉丁语——哀悼某个人的逝世。我只记得这么一节:
他埋葬于草茔中,
上帝原谅了他的罪行,
他就埋葬在你的脚下,
一个傻瓜、笨蛋、倔头,
直到永远永远。
它留在我的脑海里,因为它表达出了一个在我们的时代完全不可能有的世界观。今天基本上没有人会以漫不经心的态度描写死亡。自从对于个体不朽的信仰式微之后,死亡从来不被认为是有趣的事情,得过很久它才会重新被视为有趣的事情。因此,那些曾经是乡村墓地常见景致的俏皮墓志铭就消失了。要是我看到一则1850年后的滑稽墓志铭,我会觉得很惊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基犹有这么一则,大概就是那段时间立的。那块墓碑石大概有一半的空间刻满了一个丧偶的丈夫为亡妻写的长篇祷文,在墓碑的底下后来又刻上一句:“如今他也走了。”
最好的英文墓志铭之一是兰多的《致狄耳刻》,那是一个我不知道是谁的化名。它不是一味追求滑稽,不过带有调侃的意味。要是我是一个女人,那会是我最喜欢的墓志铭——我希望把它作为自己的。它是这么写的:
地狱的游魂啊,挨紧一点,
你们和狄尔刻同坐一条船,
免得卡戎见到她,
忘记了自己是一个老人,而她是一个鬼魂。
能有人为你写出这样一则墓志铭,死几乎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