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https://shimo.im/docs/16q8xBJpovHK0Mq7/ 」
▷女性的职业:
第一步,杀死“屋中的天使”;
第二步,自由地生活
▷女性与小说:
坚持自己的道路,不受蔑视或谴责的影响
▷《简·爱》和《呼啸山庄》:
她能用寥寥几笔勾勒出灵魂,使其不再依赖肉身
▷轻率:既非男性,亦非女性,只是人性
▷劳动妇女协会的回忆:
女人一生的意义,决不是为了
把男人帽檐上的针脚缝得笔直
▷为什么?问题应该被公开讨论,
应该在公共场合被提出来
▷怎样阅读一本书?
自由,正是书籍世界的生命之源
▷手艺:文字不生活在词典里,它们生活在头脑中
▷艺术家与政治:
作家与人类生活息息相关,
现实的动荡必然改变他的视角
▷前往西班牙:
告别让那些原本平凡的日常画面变得格外动人
▷论生病:
只有病痛时,我们才想起望一望久违的天空
▷作家日记:思考即抵抗,写作即疗愈
必须承认(疾病就像一间巨大的“忏悔室”),人们在病中会直言不讳,吐露那些健康时小心掩藏的真相。比如“同情”——我们其实不需要它。所谓“世界会回应每一次呻吟”“人类因共同需求和恐惧而紧密相连”“无论你经历什么,总有人懂你”“无论你的思绪飘向何方,总有人先你一步抵达”——这一切都不过是幻象罢了。我们甚至难以真正理解自己的灵魂,更遑论他人的。人类从来不是手牵手走完一生。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原始森林或无人涉足的雪原,在那里只能形单影只,却也乐在其中。若我们时刻都被同情包围、永远有人相陪、总被人理解,反而让人无法忍受。然而,在健康的时候,我们又必须维持这种美好的假象——去开垦荒地、教养未开化者、昼夜协作、彼此取乐。但一旦生病,这种装模作样便告中止。当我们平躺在病床上,头枕柔软的枕头,双脚微微抬高,就成为“逃兵”,脱离了那支正在前线作战的军队。他们继续战斗,而我们随溪水漂流,像秋日的落叶四散飘零。我们不再承担责任,也不再在意任何事情;也许在这时,我们才会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或是抬头望一望天空。
平日我们很难长时间仰望天空。行人不会停下来凝视天空,若有人在街头如此,不仅会堵住他人的去路,也会引起别人的困惑。我们平日能看到的天空,被烟囱和教堂割裂,只是一张人类活动的背景,标示着晴天或雨天,在窗户上洒下金光,在枯败的秋日给梧桐枝添上一抹凄美。可此刻,当病痛迫使我们躺下,目光径直投向天空,才发现它竟是如此非凡。辉煌大戏一直在我们头顶上演,而我们竟浑然不觉!天空如同画布一般,不停变换形状;云朵不断堆积、破碎,如无数帆船与货车从南到北不停穿梭;光影的帷幕不断交错,上升又下落;金色的光柱和蓝色的阴影交替变幻;太阳忽隐忽现,云层仿佛高耸的城墙,又瞬间消散。这一切,就这样无休止地进行着,消耗着不可估量的能量。面对这一壮观的奇迹,似乎应该有人写信给《泰晤士报》,呼吁人们给予关注。如此宏伟的电影,不该只在空旷的剧院里无声地播放。但再看久一点儿,另一种情感便会取代这股公民的热情。天空固然美丽,但它也是无情的。它无情地挥霍着资源,而这数不胜数的资源与人类的快乐和利益毫无关联。即便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仰望,天空也依旧会继续它的实验——蓝金交替,云影流转。